收敛了笑容,王义恨恨道:“还不是那些从前的盟友么,见老爷已经失势就开始觊觎小姐你身上的东西了。”也许有外人在场的关系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反正黄崖已经懂了。想了想又道:“我想就是这里也不安全,还是快点转移到虎狼谷才是正理,那里才算是咱们的势力范围。”看了一眼赵忆丛又补充道:“赵兄弟也可以跟我们过去,你是小姐的恩人,到那里一定会得到最好的礼遇,胜过在江湖奔波。”黄崖也说道:“是呀,他当然应该去,我还没有好好谢谢他呢!”
因为偶然的帮了一个落难公主,就可以厚着脸皮依附在人家的照顾之下么?也许别人会感谢这天赐良机,可赵忆丛却没觉得理所当然。反而有一丝反感,默然说道:“好意心领了,可是我也有自己的事要做。既然已经把黄小姐送回来了,当然还要继续走自己的路。”
这种决然的态度多少有些令人意外,只有王义除外。他仿佛猜到一定会是这样的回答,不但没继续劝说反而赞叹不已。
黄崖却明显有些不高兴了,脸上一下就没了神采,耐着性子说道:“为什么非要自己一个人去闯荡呢,外面的世道你也看到了,一个人是很难的,为什么不和大家在一起呢?”
“我想我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我也不想借助别人的力量来完成它。”赵忆丛平静的注视着她,目光似有不忍,语气却很决然。
黄崖失望的问:“我也算别人么?”
赵忆丛淡然道:“是的,我要用的是自己的力量。”着重说出自己两个字。
看到情形不对,两人似乎僵了起来,王义忙道:“走不走的就让他再想一想吧!反正即使要走也要休息几天才行。”
又是一个夜晚,黄崖如同一个幽灵一样走了进来,换上了一身洁白的长裙的她,飘逸的有如流云。
赵忆丛赞叹道:“这裙子真的很漂亮,和它比起来我买的衣服简直就是村妇穿的。”不觉间还是露出一死酸意,自己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没回应他的话,黄崖直接问道:“你一定要走么,你不想和我呆在一起?”
点点头,赵忆丛声音很轻但却坚定:“一定要走。”
看来早知道这次得到的答案不会与往次有什么不同,黄崖显得很平静:“你是一只渴望翱翔的鹰,我知道不能自私的羁绊住你。这个东西给你,以后想我的时候只要拿着它去虎狼谷就可以了。”
接过来发现是一块小小的玉佩,晶莹滑润似乎还带着她的体温。赵忆丛珍重的放在怀里道:“知道了,你要保重自己,我会去找你的,无论到什么时候。”
黄崖注视着他平静的说道:“我也会等你的,无论到什么时候。”
赵忆丛苦笑道:“无论到什么时候么?”
黄崖坚定的说道:“是的,无论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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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指点江山 上
北方的秋天天高云淡,空气中已有了丝丝凉意,路上的行人中一个满面风尘的少年正是赵忆丛。
从告别黄崖到今天已经两个多月。随着大批的流民漫无目的的走,就到了这个地方。很久没有见到这么稠密的人群了,看来张全义的治下确实名不虚传。这一路看见最多的就是衰草颓墙和散落田间的白骨,直到此刻才见到安逸的气氛,有了生活的气息。
在城里随便找了家小店,一头栽到床上动也不想动了,上千里路走下来确实把他累的够戗。睡了不知多久才算感觉好些,恍惚间听见外面传来一阵琵琶声。接着有人开始唱歌,声音婉转悠扬,非常动听。终究还是少年心性 ,赵忆丛忍不住想出门看个究竟。
门口一个老人正弹奏琵琶,身边一个年岁约十五六的女孩在唱曲: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爷娘妻子走相送,尘埃不见咸阳桥。牵衣顿足拦道哭,哭声直上干云霄。。。。。。。。。。。歌声高时响遏行云,低时凄切清晰。溶入了深刻的感情,令闻者无不为之动容,脆弱的甚至心酸落泪。
一曲唱罢,众人还没从余韵中清醒过来,老人已经开始讨钱了。只是刚才还如醉如痴的听众现在都精明起来,纷纷避让谁也不肯掏钱,以至于轮到赵忆丛这里盘子上也不过几个铜板而已。看老人尴尬却又强作笑容的样子,赵忆丛骨子里的豪气再次发作,把兜里大部分的银子都放进了盘子。
这样大方的客人从没遇见过,老人激动的回头喊道:“小翠,快点过来谢谢这位公子。”那个少女过来深深见礼。赵忆丛摆手道:“不必了,我也不过是略表心意而已。”
转身正要回去,就听身后有人喊自己:“这位兄台请留步。”回头见是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有些奇怪,问道:“你是在叫我么?我们好象不认识吧?”
那少年朗声道:“所谓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只要意气相投,又何必在意相识的早与迟呢?”此人年纪虽小却很豪爽,样子也显得非常真诚,赵忆丛跟着也笑了:“这位兄台说的很对,我问错了,不知道你叫住我有什么事?”
少年说道:“刚才我一直在观察兄台,觉得你言行举止都不似普通人,更兼有一颗仁爱之心。兄弟我不揣冒昧,想和兄台你交个朋友,不知道能赏脸吗?”
“那有什么不可以的,能结交你我深感荣幸。”赵忆丛笑着说道。见他首肯,那少年又道:“在下阳城,请问兄长大名?”赵忆丛也毫不隐瞒的如实相告。。
在酒馆找到一个僻静的角落坐下,阳城道:“听兄台的口音好象不是本地人,莫非是长安来的?”
“正是。”赵忆丛点了点头道:“你的口音和我差不多,莫非也来自长安?”阳城微笑道:“正是这样,不过已经搬来好多了,所以听了你的口音就有几分亲切。”
千里之外能遇到同乡确实是件值得高兴的事。难怪他会冒失的叫住自己了。这时阳城已经招呼上酒了,两人碰了一杯阳城探询的看着他道:“我见大哥你听歌的时候似乎很有感触,所以银子也多给了不少。”赵忆丛淡然道:“可惜天下的穷苦的人比比皆是,不是这样就可以救完的。”
“大哥说的很对,就是因为百姓没什么活路,所以他们就要起来反抗,近期的黄巢就是代表了。我听说他的士兵勇猛,将官也很高明。所以从岭南起兵,几年时间竟然很轻松攻下了洛阳、长安等历代名城,皇上都不得不避其锋芒。却没想到这么快就失败了,真是让人意外。”说起这些阳城显得很有兴致。
又是黄巢,这人还真是不凡,哪里都能听到他的名字。赵忆丛不以为然的摇头道:“我不这么认为,我觉得他的失败是必然的,因为他虽然有军事才能但是政治头脑太差。”
“哦,大哥是这么觉得么,那你讲讲其中的奥妙,以解我的疑惑如何?”阳城道。
这一路遇见的都是流民,见到如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