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从他拿到了药方到现在,还剩一个月。◎
&esp;&esp;天色已然大亮了,衔池坐起身:“趁他们不备?”
&esp;&esp;宁珣微微颌首,撑起身子来,“最近又是春猎,又是殿试,沈澈那儿顾不过来,谨慎起见,他怕是不会擅动,所以不行。”
&esp;&esp;“过段日子,等此间事了,你要去激沈澈,最好让他觉得池家不够安全,想将你娘送出来。”
&esp;&esp;衔池霎时便领会了他的意思——去池家抢人不好找由头,去路上劫人还不好劫么?
&esp;&esp;她点头应了下来。
&esp;&esp;将她收紧,还不忘将手里那颗樱桃喂给她,“这些书我从小就读,哪能记不住。就是想叫你多陪陪我罢了。”
&esp;&esp;衔池掐了他手臂一下,他的手却纹丝不动,“我几乎日夜都在这儿,还要怎么才算陪着殿下?”
&esp;&esp;亏她还以为他是真心想听书,任他不断打岔,仍勤勤恳恳地念了半个时辰。
&esp;&esp;他吻了吻她耳后,话音缠绵在她耳侧,说得理所当然:“心里想着别人的时候,不算陪我。叫你念念书,你便无暇想着旁人了。”
&esp;&esp;衔池哑然。他没道理得久了,反而显出几分道理来。
&esp;&esp;刚刚不过是有人来传猎场的消息,说前日一早他们刚启程回东宫,宁禛便被圣人单独召去,他到了营帐前,却迟迟无人传唤,宁禛被晾在营帐外站了一整日,直到夜深了,李德贤才出来说圣人已经歇下了,让他明日再来。
&esp;&esp;昨日也是如此,站了一日,连见都没见,就又打发走了。
&esp;&esp;自那夜后,宁珣做事便不会避着她,这人来传信儿时,他只将床帐放了下来,把她挡在里头。
&esp;&esp;所以她便听了个完全。
&esp;&esp;衔池还是想不明白,转回头去刚要问他,还未开口,便突然被他压下来,含住了唇珠。
&esp;&esp;衔池怕他一直这样俯身会扯到伤口,推了他两回才把人推开。
&esp;&esp;宁珣意犹未尽地将她抱起来,“今年的樱桃比往年甜些。”
&esp;&esp;……她就知道,他一直喂自己樱桃铁定没安好心。
&esp;&esp;她心里还想着正事儿,问他:“圣人这样敲打二殿下,是不是恰好说明,那夜是二殿下派来的人?”
&esp;&esp;她那匹马后来证实确是被沈澈带走了,那匹马性子温顺,再回来的时候却无故发狂,其中必然有问题。出事之后宁珣也派人去找过那匹马,却杳无踪迹,该是被人处理掉了。
&esp;&esp;她虽总隐隐觉得这样直白的针对太浅,不像是沈澈的行事风格,但也拿不准——她本就看不懂他,这段日子尤甚。
&esp;&esp;但那些人明显是冲宁珣来的,却能想到对她的马动手脚,定是知道宁珣这些天一直在教她骑马,也笃定宁珣会毫不犹豫地上马救她。
&esp;&esp;宁珣似乎看出她在走神想着旁人,面上不显什么,还不紧不慢地同她解释:“没人知道是不是宁禛。但满朝上下,谁不觉得是他做的?我这位子若是空下来,补上来的人一定是他。”
&esp;&esp;手却在她腰窝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她那儿本就敏感,连着学骑马这些日子来腰酸背痛的,猝不及防被一碰,霎时酥了半边身子。
&esp;&esp;看她哆嗦了一下回过神来,他的手才移开了一点儿,替她揉着腰,继续道:“但皇帝不是在罚他,是在保他。”
&esp;&esp;他力道一向拿捏得刚好,筋骨被慢慢揉开的感觉舒爽,衔池半趴在他胳膊上,默默琢磨他的话。
&esp;&esp;也是,圣人罚宁珣的时候,是让他当众跪在乾正殿外,夜以继日的,连口水都没给喝过,怎么到宁禛身上,就只轻飘飘地站一天?
&esp;&esp;衔池皱了皱眉,圣人委实偏心偏得太过了。
&esp;&esp;他倒是不以为意,兴许也是习惯了:“这事儿被我闹大了,不管最后查出的是谁,不严惩都收不了场。皇帝就给他提了个醒,若真是他做的,这几天也够沈澈将痕迹清理干净了。”
&esp;&esp;“而且宁禛日日都在圣人跟前,明面儿上他是没有时间去&039;毁尸灭迹&039;的,勉强也能服众。”
&esp;&esp;她睁大了眼,“他没空去做,有的是人替他去做,这也能服众?”
&esp;&esp;他笑了一声,“明面儿上过得去,不给人发难的理由,便够了。”
&esp;&esp;“不过我们也不算太亏。这事儿到最后必然要一个分量足够的人出来顶罪,宁禛也只能断尾求生。”
&esp;&esp;衔池“哦”了一声,垂下眼睫。
&esp;&esp;宁珣将她收在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勾着她头发打圈儿,突然听见她问:“那如果不是二殿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