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突厥人的目光贴着唐颐,从头到脚,贪婪的注视着。
“都说金屋藏娇,今天这屋子也算是开了光,哈哈。”
“小女子迷了路,多有叨扰。不知大人们是否可以行个方便…”唐颐清晰地感受到浑身的皮都被揪起,第一次切身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毛骨悚然。明明已到嘴边的说辞却在此刻吞吐起来。
可那二人充耳不闻,只将贪婪的目光贴在她的身上,心里念叨:“哈,美人,真是美人啊。”
一只大手正要向唐颐抓去,她晃过身,接连行了个问安礼。
突厥人看着那张的脸不红心不跳的面孔,心中暗想:“嘿,头一回见这么理智的…”
理智?她试着冷静,同她现在装出淡漠理智的外表一样…。冷静冷静…。内心却害怕到掀起了桌子:死到临头了可叫我怎么冷静啊!呜呜呜完了!
“噼里啪啦——”柴火在熊熊燃烧,旁边摆着的是野兔与野鸽。
对了,他们是突厥人,按照突厥的习俗,吃这样的野味时通常会伴以胡琴演奏…有了!
唐颐灵机一动:“小女献舞一曲,为大人们开荤助助兴,可好?”
那个突厥人刚才因扑空而恼怒的神色霎时烟消云散。
“野味配好酒,胡琴配美人!咱就依美人的。把那胡琴搬来,俺与美人和上一段。”
“看来,只能这样来拖延时间了…”唐颐心想。
她站定,呼出一口气,搓尽掌心里的汗。她将腰间的云纱缠的更紧些。而他趁此悄悄打开衣柜躲入帘后。
“咦?”她向腰间摸去,竟摸到一张黄色的纸条。“太好了,是符纸!”她将那唯一的一张符纸攥在左手的手心里。
唐颐转身,竟与帘侧的之人四目相对,一丝惊讶从娇容上掠过,又被平静地掩饰过去。
“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使用符纸…这同你所拥有的读心术一样,不能被人发现!”这是母亲交代的话,从小到大听的最多的一句。
符纸不能被他发现!看来,不到万不得已,这东西是用不上了…
唐颐将符纸默默地收进衣袖中。
现在,只能逢山开路,见招拆招了…听天由命吧!
纤细的玉指捏作兰花状,从身下,挥袖至胸前。她深吸一口气。雄厚圆润的乐声响起,与中原柔美的音旋大相径庭,可异域的曲调并没有让她手足无措。
点,转、踏、翻,素手婉转流连,裙裾飘飞,一双如烟的水眸欲语还休,流苏飞旋,盈香在挥袖间散开。一刹,飞旋变急,急引尘埃飞扬,似战马扬灰。眸中的光从似水之柔转念间凝成冰刃,彰显出几分张扬,傲然之气,那干脆利落的踏翻似行云流水。长发倾泻而下随衣角翻飞却不凌不乱,身姿轻盈,出尘如仙,只是脸上找不见往日的笑意。
“啧,好!美人舞的可真是动人心魄啊…哈哈哈…”
“啊…”话音未落,粗野的力量扣住了她的腰,她心头一惊。那个突厥人一把拉住她纤细的手腕,拽向怀中,捏住了她的下巴:“就不知小美人酒量如何?”说着,斟了一杯烈酒,便要将辛辣的酒灌入她的口中。
“这烈酒她喝不了几口…玩完后就肢解了吧,正好磨磨刀。”那人心想。
“什么!”一切肮脏的想法都被一览无余。唐颐瞳孔紧缩,拼命的将脸转向一侧:“不要!”惊恐间推开了那袭面而来的烈酒。
“咣当”酒杯掉落,酒水沾染了她的衣摆。
“你…不知死活的贱人!”
他粗糙的厚掌高举在半空,将要重重地落下。
唐颐惊恐地闭上了双眼,仿佛想象到那巴掌落在脸上火辣的痛感。
“咻”一道身影飞过。
那火辣的痛感没有传来。
她试探性地,微微睁开眼,只见那巴掌停留在空中,一动不动。
突厥人惊恐地向后张望:一把锋利的短刃正架在他的喉颈间,在煤油灯下闪着逼人的寒光。
竟然…是他!
嗜血般的金眸低垂:“你,敢动她试试。”
冰冷的气息夹杂着怒气,让命悬一线的突厥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斜睨,瞥见唐颐眼中噙含的泪水,他手中的刀刃不由自主地陷入肉中更深了几分,甚至能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