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夜、兰香…”他唤去,两位美人应声而入。两个美人点头行礼,端上透明细纹瓶。
唐安业看去,心头不免得一惊。原来,乍一看,两位美人竟与唐颐有几分相似。
而那盐商之子则眯起眼来细细打量起兰香的身段。“这两个美人是…”
“我的侍妾。”他打开盖子,酒香便充斥着整个屋子。“这是上好的秋露白。静夜兰香,去,给二位公子斟酒。”
“是。”
唐安业喝下一口,赞叹道:“啧啧,好酒!”
而盐商之子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兰香身上。
“我说兄弟,你真是好福气,有这样两个美人伴在身侧,那岂不是日日都享受着极乐?”
着红袍的那人举杯抿上一口。“她们是我在江南名坊里网罗的美人。”
兰香为盐商之子倾酒。盐商之子身子向她倾去,手掌摩挲在她滑嫩的手上。兰香想要挣脱,他却越扣越紧。
“公子这是做什么?”那人开口道。
“哈,这个妞借我玩玩呗。”
“那可不行。”那人喝下去一口酒,“她们啊,就像这贴身的里衣,与外人分不得。”
盐商之子骂骂咧咧:“切,抠死了。”
那人也没有生气,脸上挂着原来的笑容。
“你看她生的那副骚样,不就是让人…”
他话音未落,只听得“啪”清脆的一声炸开。
唐安业看去时,大惊失色。
只见那人抄起酒瓶砸向盐商之子的脑袋。霎时酒瓶碎了一地,头顶上鲜血直冒。
血,扒在地上,狰狞了一片。而那人脸上依然挂着笑,那抹笑看得唐安业心底发毛。
“你…你竟敢…”
“啧啧,这瓶子可是西洋的贡品,世间只有两套。一套在宫里,一套在我这儿。真是可惜了这瓶子。”他笑对着酒瓶说道,又将目光灼烧在盐商之子的头上。
“你头上那些渣子能值不少钱,就当赏你了。”
唐安业又定睛看了看那瓶子,心头一紧。
难不成…“你…您是国公府三公子…元吉!”
那人笑着,默应。
唐安业赶紧行拜。盐商之子一时不知所措。
“小的有眼不识,有眼不识…”
元吉斜睨了二人一眼:“滚。”
在隔壁房的文玘听见动静,出来张望。正瞅见唐安业架扶盐商之子逃离的侧影。唐安业没注意到这位身侧之人,低首与盐商之子说道:“你说你,好端端的惹他干嘛?”
“我哪知道他是元吉?”
“都说最不能招惹两种人,一种是不要命的,一种是要你命的。国公府的人行事狠辣,最是盛产这两种人。咱快走,别摊上一屁股烂事…”
元吉?文玘听到他们的话语后扭头,恰巧与屋内人相视。
是他!心像是被什么堵住。
文玘匆忙转身,脚步加快。算逃吗?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再也无法直视那段阁楼里幽禁的生活,那个充斥着父亲冰冷否意的日子。想回家吗?想。他想回的是家,而不是那个鞭跶他抛下所有情感去纠缠名利的房子。
“想不到你竟也来这花柳之地,”元吉似笑非笑地盯看着身前那熟悉又陌生的背影,“又见面了,元玘…”
元吉叫出了那两个字。文玘蓦地站住。“你认错人了…”
“就凭你这双眼睛,错不了。”元吉向他走去。“云门关一战你打得好生漂亮。阿克什之死满朝皆惊…哎呀,十年,啧,真快,你离家已经十年了,父亲的确没看错人。可我想不明白,离开北塞后为何不回府复命,而是留在唐家那个小破院里…”
唐府…他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