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灿轻轻把扣儿放下来,露出八颗门牙,灿然一笑。
“好,我买。”
“大婶,这里面,一直在审这牛的案子?”
扣儿撅着嘴,想说什么,看看陈子灿,又看看刘胖家的。
想想她刚才文攻武斗,大发雌威的样子,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敢说。
不情不愿地掏出荷包,数了四十文铜钱给她。
刘胖家的眼睛,笑的眯成了一条缝,一叠声地夸赞:“哎呀,看看,你这小妹妹生的可俊!”
“就是瘦了点儿。”
“这鸡,还是个没娶过媳妇儿的童子鸡,炖了给她补补身子,再好不过……”
扣儿小脸羞得通红,又缩回陈子灿背后。
陈子灿笑着问:“大婶,这里面今天几桩案子?”
“什么时候能审完呀?”
刘胖家的摇摇头:“就那两桩呗。”
“县太爷这都第二次开审了,谁都不服……”
陈子灿问:“那鹅是咋回事儿?”
刘胖家的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呸!那刘寡妇长的风骚,也是个不要脸的!”
“她家闺女,打小身子弱,养了两只大鹅下蛋吃。”
“那日没看好,从笼子里跑出来,吃了邻居家几根菜苗,被人家用棍子打死了。”
“你说说,她自家没看好怪谁?”
“吃了我家苗,我也是一棍子打死,呸!还有脸告……!”
人群里又有人起哄:“刘胖嫂,你这是嫉妒人刘寡妇长的漂亮吧。”
“几颗菜苗值得什么,你就打死人家两只大鹅?”
“那,李老汉刚才骂你几句,你咋不咬了他那老鸟去?……”
众人哄笑。
陈子灿无语,堂堂一个县委书记加县长,再加公检法一把手,整天管的就是这些狗屁倒灶的事?
搁后世,还不让人笑掉了大牙!
他对这个寄托着自己那便宜老爹一辈子希望,十年寒窗苦读,好容易脱颖而出,现在却焦头烂额的哥哥,忽然有了一丢丢好奇和同情。
跟舌战群雄的刘婶道了声谢,陈子灿左手拉着扣儿,右手抱着大公鸡,朝人群里挤去。
好容易挤到前面,陈子灿已经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他一手护着扣儿,一手护着公鸡,心里感叹。
这忒么,要是没练过十年八年的武功,连当个吃瓜群众,都不够格!
堂上两班衙役拄着水火棍,像是在打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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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跪着两堆人,鼻涕眼泪加口水沫子,你来我往,火力全开,正在猛烈互喷。
顶死牛的,跟顶死牛的顶,时不时还顶几句打死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