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吓了一跳。
手一松,那东西猛地一蹬,已经从他掌心里窜了出去。
十几年的少林功夫,可不是白练的。
他想都不想,下意识地一招大擒拿手“分光捉影”,在半空中,将那东西紧紧握住。
虽然是在乌漆麻黑的暗夜里,出手依旧又快又准。
大力出奇迹,只听“噗”地一声,汁水四溅。
立刻,一股难闻的怪味散发开来。
陈子灿连忙向后挪动几步,捞起衣襟掩住口鼻。
高信之却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还好他机灵,一声“啊~”刚刚出口,就被他一把重新按回嘴巴里。
只是,这可怜孩子,他用的,正是那只握着蛤蟆的右手……
陈子灿瞪大了眼睛,震惊地看着茫然回头的高信之。
他依旧大张着嘴,嘴角,还挂着一只犹自不住弹动的蛤蟆腿……
陈子灿指着他的嘴,想笑不敢笑,想说又不能说,差点儿憋出内伤来。
高信之慢慢反应过来,伸手要去嘴里掏。
就在这时,堂屋里传出齐夫子颤巍巍的一声大喝:“谁呀?”
接着,是悉悉索索下床的声音。
一个老婆子睡意朦胧地问:“咋了老头子?”
齐夫子没有答话,屋里的灯光亮了起来。
“擦,这老家伙倒是很警觉呀,不过,这样也好!”
陈子灿连忙一拉高信之,两人蹑手蹑脚地退入暗处。
灯火熄灭,四周又归于寂静。
捂着肚子皱着脸,吐的昏天黑地的高信之跟着陈子灿,又摸了回来。
到了墙角,陈子灿双手在衣襟上擦了擦,扎下马步,双手扶墙,示意高信之翻墙。
高信之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陈子灿这是要给他垫脚。
不由地嘴角抽了抽,提起地上的竹笼。
一耸肩,身形如同一片枯叶,被夜风卷起,轻轻飘过了墙头。
只在神情愕然的陈子灿鼻尖,落下几点鞋泥。
按刚才陈子灿吩咐过的,高信之轻轻推开厨房门。
这间西厢房不大,熏的四壁黝黑,显然已经有了些年头。
一边打着灶台,一边堆着柴草。
高信之在柴堆下挖了个坑,将竹笼揭开口,打横放进去。
上面覆上布,掩上土,又拿些柴草盖上。
手里做着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心里,却忽然响起陈子灿下午唱的童谣。
“在小小的花园里面挖呀挖呀挖,种小小的种子开小小的花,在大大的花园里面挖呀挖呀挖,种大大的种子开大大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