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灿点点头。
高信之皱了皱眉头,继续读下去。
良久,他把信笺缓缓折好,塞进信封。
踌躇再三,苦笑着说:“我觉得吧,这主意挺馊的……”
“就只能这样吗?”
陈子灿有点尴尬,摸了摸鼻子,叹了口气。
“额,确实挺馊的。”
“不过,要的就是这个馊味儿。”
“事情牵连到知府衙门,水很深啊!为了手尾干净,不留后患,只能如此。”
说完,他摘下一片树叶,递给高信之。
高信之顺手接过。
正有些不明所以,一股浓郁的恶臭袭来,忍不住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
他扔掉叶子,看了看爬在手上的灰褐色甲虫,面露厌恶。
“我擦,臭大姐?”
陈子灿笑的别有深意:“是啊,臭大姐。”
“这是一种聪明的虫子,遇到无法逃避,又不能战胜的对手,它就会放出恶臭。”
“这种气味,足以让任何敌人,都失去胃口……”
高信之本想甩掉那虫子,听了这话,皱着鼻子举起手掌,仔细看了看,若有所思。
“你是说,让我家香喷喷的小燕儿,变成臭大姐?”
陈子灿又笑了:“不止是小燕儿。”
“你这个臭烘烘的高信之,也得变成臭大姐。”
“否则,你俩怎么般配?”
望着远处的城郭,蚁群般忙碌的人们,他笑的有些苦涩。
“生活在一个不幸的时代,想幸福,总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这个时代,清河与别的县城,并没有什么不同。
十字大道通四方,佝偻破旧的土坯房,东一簇西一簇,头上顶着参差不齐的茅草,就像街头那些成群结队,衣衫褴褛的乞丐。
在这个乱世,县城里最高大威严的建筑,除了年年加固的城墙,就是坐落在城北中轴线上,一水青砖乌瓦的县衙了。
县衙周边,四四方方的砖瓦小院鳞次栉比。
偶尔,可见几座小楼矗立在巷尾。
这多是富家小姐们的妆楼。
这一带,算是清河县的富人区,也是整个县城治安最好的地方。
不管白天黑夜,风吹雨打,总有穿着号衣的兵丁不时巡逻。
就连野狗,都不敢在这里停留。
然而今夜三更,巡夜的老更夫,捉住一个贼。
这贼子生的人高马大,穿着身秀才的蓝衫。
深更半夜的,正在爬楼,不是沿着楼梯,而是顺着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