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维轻轻松松地冲上城墙,面对着几十个鼓噪呐喊,挺着刀枪冲过来的武师。
他长啸一声,身形微晃,躲开背后砍来的腰刀,肩背发力,一个贴身靠,将那大汉撞下城墙。
然后闪进人群中,身影就像是蝴蝶翻花,巧燕穿林,快的看都看不清楚。
所到之处,就听到一阵叮叮当当,兵刃掉了满地,人也纷纷惨呼着坠下门楼。
人影到处,风卷残云般将城头扫荡一空,又朝望楼飞去。
陈子灿惊道:“五哥,杀了这么多人啊?”
“咱们这是要血洗侯家?”
着雍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六弟把他们都扔下去了,死是死不了的,顶多在床上躺几天。”
这时,看着总有些腼腆害羞的昭阳也飞身而起,落在高悬的吊桥上。
手腕一翻,亮出了背后的一柄大斧。
那斧面大如脸盆,映着月色,光明如镜。
他手起斧落,“铛铛”两声,吊桥两边碗口粗的铁链断为两截,桥面轰然落下。
昭阳的身形顺着飞坠的吊桥俯冲而下,连人带斧化作一道流光,朝着包铁镶铜的城门撞去。
陈子灿一声惊呼,就见那扇坚实厚重的大门,在惊天动地的巨响中四分五裂,碎屑横飞。
城楼上的泥土瓦片纷纷坠落,就像下了一场冰雹。
陈子灿咋舌不已,他真的没有想到,这个寡言少语,静若处子的少年,暴力起来竟然像一辆人形坦克!
阏逢微笑道:“二弟东门,四弟南门,八弟西门,不要放人出去。”
“老六在城头望风,子灿,咱们进去吧!”
说罢,催动坐骑,一马当先,朝着洞开的城门驰去。
着雍扔给陈子灿一块黑布:“系在脸上,你可不能让人给认出来!”
“那,看到没有,我家老幺天生神力,传说中拔山扛鼎的楚霸王,也未必能和他相比!”
“吓着了吧,哈哈——”
陈子灿骑着大黑马,和他并肩穿过幽深的城门洞,见昭阳已经将十几个前来夺门的好手悉数打倒,横七竖八躺了一地。
阏逢拨马从他们身边掠过,直冲到内院门前,才跳下马来。
他敲了敲门,朗声笑道:“候尚书,有朋自远方来,你不出来接客也就罢了,还动刀动枪,打的不亦乐乎,这岂是待客之道?”
“再不开门,我可就自己进来啦!”
门内一片慌乱的脚步声,夹杂着女子的尖叫。
有人哆哆嗦嗦地喊:“你们几个死丫头,别跑。”
“快点,快点去把门顶上!”
着雍上前重重地拍了两下门环,就听到门后几个女子惊叫着跑开。
阏逢伸手隔着门板一拂,门后顶着的木棍门栓,都稀里哗啦落在地上。
他“啪”地一声打开手上的折扇,推开门,缓步而入。
院子里,一个三十来岁,白面微须的男子面露惊恐,提起长衫,仓惶而逃。
他一溜烟地跑进屋里,头都不回,将房门重重关上。
“呵呵,候公子不但文章诗词,名扬海内,没想到这逃跑的功夫,也是如此了得。”
“莫不是当年在扬州城破,南京投降时练出来的?”阏逢大笑道。
他走到屋门外,轻轻一推,两扇门板咣地大开。
那位候公子惨叫一声,捂着额头踉跄倒地。
阏逢伸手将他搀起,替他拍了拍身上的土。
“候公子风流倜傥,怎么可以如此不稳重,叫李姬看到,岂不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