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怜孩子,又是吃惊又是疼痛,咧开嘴哇哇大哭起来……
学堂里一时鸡飞狗跳。
那位老夫子更是恼怒,没等他落地,又是噼噼啪啪几下,凌空抽在身上。
嘴里祖宗八代大骂不止。
陈子灿战战兢兢缩在一旁,玛德,太凶残了!
这学上不得,教师素质太差了,还是现实世界好!
那牛高马大的悲摧孩子,抱着肩膀缩在那里,像只暴风雨中的鹌鹑。
任凭一指厚的戒尺落在身上,不敢躲也不敢跑,样子好不可怜……
陈子灿看着于心不忍,忽然大叫道:“先生,别发火了!”
“你裤子都着火啦……”
果然,就看见老先生的屁股上一缕白烟慢慢升起,一转眼浓烟滚滚,火苗窜了起来。
齐夫子一声尖叫,也是一个旱地拔葱。
别看他一把老骨头,跳的可不比刚才挨揍的同学矮多少。
他想要用手去拍,又怕被火烧着,只急得满地乱转。
连声喊:“快去提水,快去提水……”
可这学堂里到哪去提水!
众人没头苍蝇一般到处乱撞,有人跑出去喊:“不好了不好了,先生气的九窍生烟了……”
陈子灿不由分说,抓起书桌上那本精装版《论语》,照着齐夫子的屁股就抽。
噼里啪啦不知道打了多少下,那火苗果然渐渐熄灭了。
老夫子哭丧着脸,摸摸又麻又疼的屁股。
把衣服后襟扯过来,仔细一看,声音颤抖,不可置信地道:“这衣服,好好的啊,怎么没烧破?”
学生们都围过来参观,这一看,惊叫之声四起……
“老天!真的没烧烂,就有点儿焦黄……”
“这、这是神火啊!”
“什么焦黄,那是屁熏的,我看一点儿痕迹都没有……”
“啥神火,这是天火,夫子这是——获罪于天了?”
“我看是的,学问没有脾气大,天必厌之……”
齐老夫子又是惶恐,又是羞愧,呆呆站在那里,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他蹉跎科场几十年,临老还是一身青衫,好不容易贿赂学官,大挑时选了这个教职。
郁积了几十年的一肚子不如意,难免把脾气都撒在这些学生身上。
县学里规矩大,童生们平日里敢怒不敢言。
今天逮到这个机会,哪有不幸灾乐祸,趁机挖苦几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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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灿躲在一边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