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书衍提离婚的日子太仓促,连贺斐的易感期都没过,说离就离,贺斐也是赌了一口气,谢书衍既然提出来了,他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离婚这事,比起他俩结婚还要随意,贺斐当时没有多问一句,谢书衍以为他不会放在心上。
可有时候人的心态就是那么微妙,错过了想说的时机,事后再来追究就没什么意思了。
谢书衍怔怔地看了贺斐一阵,低头道:“之前不是说好的…两年…”
这答案太牵强附会,贺斐现在也较真,多一天不叫两年,少一天不叫两年,谢书衍这么计较日子,怎么不在刚好两年的时候跟他提离婚。
“哪两年了?这都两年零好几个月了。”超过两年的约定,就是双方默认了这段婚姻会接着走下去,谢书衍凭什么单方面做决定。
贺斐很少这么严肃过,在谢书衍面前,他大多数情况都是在耍赖,谢书衍一时间有些不适应。
“你…”现在来追究这些问题的意义真的不大了,贺斐和他已经离婚了。
没等谢书衍开口,贺斐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意识到自己语气有点冲,微微缓了口气,“是妈打来的,估计是等急了。”
他转头接起电话,“妈…”
“妈妈妈!妈什么妈!你接人接到哪去了?你是不是不知道衍衍学校在哪啊!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贺斐恨得牙痒痒,“我有那么离谱吗我!”
人人都跟谢书衍一个鼻孔出气,都觉得自己亏待了他,他倒好离婚都不带犹豫的。
“拖堂呢,马上回来了。”
挂了电话,两人更尴尬了,贺斐不好接着刚刚的问题继续问,又不知道怎么起个头说点别的。
幸好谢书衍也不想继续刚才的问题,“回家吧,妈待会儿该着急了。”
怨就怨贺斐没出息,谢书衍一句“回家吧”,他心里居然好受了些,谢书衍把他那也当成过家,他在谢书衍心里是不是也算作一种归宿。
他看着谢书衍后颈的隔离贴,一手将人拉到了身边。炙热的呼吸扫在谢书衍的后颈上,他想回头却被贺斐按住。
“别动。”贺斐温热的手指触及到了后颈,谢书衍想躲,“别动,我给你撕下来。”
隔离贴一揭开,后颈处又热又痒,谢书衍浑身不自在。
一路上两人都没怎么交谈,等他俩大包小包的回到家,贺妈妈有些吃惊,“怎么还提这么多东西啊?”
贺斐面不改色,“从干洗店拿回来的。”
谢书衍没做声,贺斐就是这么能耐,说谎眼睛都不眨一下,更谈不上心虚,所以他不知道贺斐的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吃饭吧衍衍。”贺妈妈浑不在意,“怎么几天不见,感觉又瘦了。”
贺斐下意识朝谢书衍看了一眼,在他印象里,谢书衍一直都这么瘦,抱在怀里的时候,还有点硌手。
贺斐父母比较亲热,谢书衍这两年不习惯也习惯了,“爸爸没来吗?”
“没了,自己在家。”
饭桌上,谢书衍吃得不多,大概是还有两沓测验卷子等着他改,心里惦记,“妈,我先去洗澡了。”
“吃了饭不歇会儿啊,这么着急。”贺妈妈担心归担心,谢书衍是真的忙的,她也不好拦着。
“还得改试卷。”
看着谢书衍的背影消失在走廊上,贺妈妈喃喃道:“不吃饭可不行啊,难怪这么瘦。”
贺斐顺嘴接了一句,“没见你这么关心过我。”
“你忙什么业务能忙到不吃饭啊?我没见你落下过哪顿饭啊。”
贺斐一瘪嘴,他还是少开口微妙,免得给自己找罪受,他搁下饭碗往卧室走,饱了,气饱了。
昏黄的灯光从门房撒了出来,从主卧的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贺斐进了卧室,靠在房门上,盯着磨砂玻璃上的雾气。
谢书衍走了又来,对这个房子的里里外外都分外熟悉,好像从没有离开过,他还是会本能走向他和贺斐的房间,有些东西刻在骨子里了,是下意识反应,想要纠正又显得有些刻意。
他本该是属于这里的,为什么又要离开呢?
贺斐向来不爱琢磨感情这回事,他喜欢顺其自然,毕竟只要一多想,只会让他心烦。
他从兜里掏出烟盒,谢书衍离开后也没人管他在家里抽烟的事情,他啪啪地按着打火机,火苗眼看着要将烟点燃,一想到一门之隔的地方还站着个谢书衍,他又忍不住将打火机揣进兜里。
嘴里的叼着根还未点燃的香烟,贺斐盯着浴室的门有些出神,下一秒他浴室居然缓缓打开了,谢书衍光溜溜地打算往外走,看到贺斐杵在门口,两人对视的瞬间,谢书衍瞳孔一缩,飞快躲进了浴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