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杰似乎熟知规则却又气馁地喃喃说:“邦智说,想办法改变核弹头的方向。”
阿占娜拉说:“哦,对准没人的地方,诸如海洋,沙漠!”想了一会,又叹息道,“只要是不离开地球,这核污染带来的灾难,不是几万人,也不是几百万,而是整个‘人类’。”
木杰沉默了,不说阿占娜拉对此很担心,就是他自己的心,也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眼下不是讨论核弹头对准哪里的问题,而是邦智有没有这个能力,挪开核弹头发射方向,否则,要嘛纽约成为昔日的广岛,要嘛,牺牲小头,让淑姬不要进足球场,一个人直接到海上爆炸……
木杰不是核物理学家,他稍稍懂得一点,眼下能够制约核弹头发射的,唯一的方法,一种叫粒子束武器,可用来摧毁现有的核武器发射系统。而拥有这一粒子束武器的,仅仅是在研究方面处于领先地位,也只有俄罗斯,而且还是由前苏联手里接过来的。据说它是一种带电荷的武器,很像激光,兼有微波发射的特征。可是,纸面上的画饼,岂不能充饥,权当它真够能填饱肚子,可国家与国家之间的事儿,难呵,不是商家的几个“伊妹儿”就能搞掂夺的,何况就是有现成的,远水解不了近渴,谈何容易?
木杰相信邦智能做到的,唯一的根据,就是她身上的主蕊片,是来自于太空的氖碘氙多元素微量凝聚成的,具有粒子束作用,再加上人为程式操纵,邦智就能具有超人般的功能,打赢这场战争。
对一个不懂核科学的人来说,这听起来确实有点像天方夜谭。阿占娜拉见木杰不做声,说:“你不做声,是担心没有多少胜算?”
木杰说感到她的身子在颤抖,说:“很多事儿,人算不如天算。假设咱们失败了,你这一生里,有什么遗憾?”
阿占娜拉抱紧他说:“咱没有遗憾,喽,你我不能同日生,却能同穴死,我有什么遗憾的!……假设若是老天爷能留给你我再一次的生命,我将我的财富,献给高新技术,为拯救地球上的天灾人祸,尽一份力……”
木杰慌忙堵住她的嘴,少许,腾出嘴,说:“不吉利,别说了,睡吧,黑夜还长着哩!”脸上粘满了泪水,分不清究竟哪是哪一个人流出来的。
木杰和阿占娜拉睁开眼睛,机窗外日上三竿,外面是一望无际的沙漠世界。十多个小时又过去了,木杰推开阿占娜拉,打开机门,沙漠的热风透门而入,苦毒的阳光下刮着沙漠吹来的风沙,都似有到了另一个星球的感觉。
木杰跳下飞机,返身正欲抱接阿占娜拉,听邦智说:“别耽搁时间了,这里不是我们的目的地。”他只好回到飞机上,讪讪说:“你醒了?”关上机舱门。
邦智没有言声,驾驭直升飞机低空飞行,直到了一个沙漠与山脉接壤之处,盘旋了几圈,停在沙漠处,她车头问阿占娜拉:“‘后妈第一’,是这儿吗?”
阿占娜拉突然恼怒说:“我又没有来过,我怎么知道?”
仅仅因为邦智叫了一句后妈吗?不,近乡者怯,木杰明白她的心情,难以预测的死亡,与走近了自己家的最后一块庄园,会产生莫名其妙的烦躁,因为这毕竟不是衣锦还乡。他戴上风镜,率先跳下飞机,对阿占娜拉说:“你先在上面呆着不动,我找到洞口之后,再来接你。”
阿占娜拉顿生疑窦,说:“你来过,找洞口?”
木杰摇了摇头,指了指前舱的邦智,轻声说:“她给我指路哩。当你看到我手上画一个大圆圈时,你再下来。”
阿占娜拉朝前斜瞅了邦智一眼,果然见邦智的额头伸出一块屏幕,屏幕上有一道黑轮廓的视图剪影,而木杰面对着邦智,按照邦智打出的手势往后退,一步一步接近黑轮廓的一端。当看到木杰画了一个大圆圈时,阿占娜拉戴上了风镜,跟随邦智一起向木杰跑过去。
木杰所站的地方,是一块沙地,与周围茫茫沙漠,毫无区分。但一看邦智头上的屏幕,茫茫白色之中,洞口的平面轮廓很清晰,见方能容一辆货车大小,洞道也是一道黑轮廓,斜着向北延伸。显然,要打开洞门,必有机关。
邦智四处打量一番,眼落在一块写着西域国语言的界碑上,走过去,回头吩咐说:“你俩站好!”手狠劲往下摁。
阿占娜拉突然感觉沙地在下陷,她忙抱住了木杰,脸埋在他的胸襟。当她感觉沙地没有动了,睁开眼睛,三处是壁,一处是黑洞洞的斜坡洞道。她正骇然着,头上有沙粒掉在头上,仰头上瞅,自己原来正如身着于井里,天有一辆汽车那样大小,天有五米见高,邦智正俯看着他俩。
邦智对木杰喊:“喂,老爸,你先进洞里看一看,查看有没有关上洞门的机关?”
木杰答应了一声,拉阿占娜拉走上了洞道,正欲挪步往前走,阿占娜拉拉住了他,说:“我来带路,前面还有地雷。”
木杰下意识说:“你知道这洞里的一切?”
阿占娜拉说:“不,不知道!我虽然以前没有来过这个洞,但我家的地下坑道的设置,我是清楚的,万宗不离其一。”拉着他,借用洞口处的余光,在黑暗中走了五米多远,摸索到了一个方柄,对木杰说,“你用劲往下摁。”
木杰照她说的做了,无声无息,可洞里即刻漆黑一团,伸手不见五指。不一会,邦智走到了他们的身边,说:“我下来了,但是不能往前走了。”
木杰说:“有地雷吗?”
邦智说:“地雷是小,关键问题,我们还是上了当,这里只有庚差一个人。”
阿占娜拉急了,说:“不可能,仅凭外人,是根本进不了这个坑道的。”
邦智说:“这说明奥匹克已来过,他安置好庚差之后,又出去了,说不准是去了你家的庄园。”
离最后的期限只有三个多时辰了,也不知外面五十亿美元的钻石筹措的怎么样,木杰惊惶失措说:“我们要找的是‘一头爆’的操作系统,找到庚差一个人有什么用?”
邦智思忖了一顿饭的功夫,把方柄上提,洞里又有了亮光,她说:“你俩先上去,我把那个庚差带到洞外面,再作打算。”
阿占娜拉担心地说:“那些人是疯子,你一个去能行吗?”
木杰说:“你放心吧,再疯的人在她面前,也只能是乖乖儿。”
阿占娜拉放心随木杰回到沙漠里,不一会,邦智带着被捆成一团的庚差也回到了地上。庚差上肢不能动弹,一见到阿占娜拉,哈哈大笑:“好,好!尽管我要死了,我还有鸳鸯作伴,何乐而不为!”
阿占娜拉并不认识庚差,说:“你……是谁?”手挽起了木杰的胳膊圈里。
庚差眼里闪着凶光,说:“我就是劫持你到南极岛国的那个庚差!”
阿占娜拉失色说:“也这起恐慌活动的发起者?”
庚差说:“不错,这出好戏虽然说是你父母的强项,可免子急了也能咬人,编导这出戏也毫不费吹灰之力,你想知道这是为了什么吗?”
阿占娜拉紧靠在木杰身上,拼命摇着头,说:“我不想听我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