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杭运河却是已经积疾甚深。
“白名鹤,本官不同意。为人当光明磊落,行事对得起天地!”
此时,能听懂于谦与白名鹤对话的人,只占屋内人数的一半了。
“二年,二年还于大人一个朗朗乾坤。任上人选,必然是于大人心中信服的。”白名鹤这算一个承诺,承诺将漕运总督交给于谦了。
可于谦依然不同意:“本官不和你作这种肮脏的交易,从些道不同……”于谦真的生气了,可白名鹤怎么可能让于谦把话说完,话说绝了事情也就没有办法作了。白名鹤赶紧说道:“于大人,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还能退吗?”
“能!你走你的独木桥,本官要走阳关道!”
白名鹤被噎得不轻,这话似乎在记忆之中不是那样的。
“于大人,你凭什么说石亨作了漕运总督就会更坏呢,如果他力挽狂澜,治了京杭运河的恶疾呢。或者说,他就为恶了,难道不应该死吗?难道说,只有把这些官位控制在自己手中,才是你于大人的正义!”白名鹤大吼着。
“你胆子不小!”于谦指着白名鹤,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人敢这样对他说话了。
白名鹤却寸步不让:“于大人用自己的道德标准给世人也定下了标准吗?”说完这句话,白名鹤已经也愣住了,暗道自己也太不小心了,这句话可能就是于谦的逆鳞!
商辂挡开了其他人,于谦和白名鹤之间的对话并不适合其他人参与。于谦是个有强烈个人风格,而且正直的官员。白名鹤呢,商辂还不好给白名鹤下定义,白名鹤心中有着一份正义,却行事的风格却很邪。
无论白名鹤说的对不对,商辂都希望可以听完白名鹤的理论。
这也是商辂制止其他人打扰白名鹤和于谦之间对话的原因。
白名鹤一句道德论,却让于谦沉默了。
于谦脸上的怒气瞬间就消失了,然后换上了的是一副笑容。他研究白名鹤很久了,此时别人说不了解白名鹤,可他却看到了白名鹤的内心。
白名鹤不是真正的儒家弟子,应该是一个儒家的叛逆,读圣贤书的人说不出白名鹤这种话来,这也不是纵横家的态度。
什么是标准,什么是道德?大明满朝文官的答案都一样的,圣贤书中自然就有为人的标准,处世的道德。用圣贤的理论来教化万民,这是大明朝堂之上的公认的事实,而白名鹤似乎并不认同圣贤书。
此时,不是和白名鹤讲道的时候。
于谦反思了自己的话,也思考了白名鹤的话,要说欲,人人都有欲。在天理之内合理的欲才是人欲,出的部分则就不正常,这个界限别说是于谦,还没有谁敢说出来。
如果自己再就白名鹤的话追究,那么白名鹤就可以说,自己给欲加了一个界限。
于谦并不知道,白名鹤的思想还没有这么深,白名鹤甚至理解不了存天理、灭人欲真正的内涵,就是字面的意思理解的还不够深刻。
“白名鹤,本官会阻止石亨身居要职!”于谦说出了自己的理论。
白名鹤却说道:“一县掌民,一督掌民,没区别。这是百姓,不存在让祸害少数人保护多数人的概念,在下官看来,与期祸害百姓,不如去祸害官员的好。”
“官员不是大明子民吗?”于谦反问了一句。
“于大人,晚辈真的很想花时间向大人好好请教,可眼下没有这个时间了。早的话,明天天亮之后,韦力转就会向宣府的那批粮食伸手,最晚三天之内他就可能得到,十几万两银子已经被他拿了去,这样的官员,我希望他可以被凌迟!”
于谦沉吟片刻:“这一点,本官支持你。但,石亨之事本官不认同!”
白名鹤站了起来,双手一抱拳:“于大人,道不同,但殊途同归。我白名鹤对大明忠心赤胆,人有可为可不为。晚辈敬重于大人,无论是为人还是处事,可有些事情晚辈未必认同于大人的作法,虽然我只是一个七品小官,这一次却不会退让。”
“各凭本事就是了,本官不会故意与你为难的!”于谦表了个态。
白名鹤当下也表了一个态:“于大人,我也在此立誓。这次要还大同与宣府一个干干净净的重镇。顺便提两件事情,于大人你铁定会怒,因为我的作法你不喜欢。可结果却已经注定,郭登将军将出任大同总督,河套之地……”
白名鹤迟疑一下,在思考如何表达。
“河套当如何?”于谦追问。
“谁能进出河套,我白名鹤说了算!”白名鹤一抱拳,拿着许贵的奏本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