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随即想起她的嗅觉比一般人灵敏,就没言语。
抬胳膊闻了闻袖口,太后被浓香熏得直皱眉头,却赞赏地看了云初一眼,扶着玉蟾出了寿安殿。
……
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笑看。
微眯着眼,看着这满院的姹紫嫣红、倾国倾城,听着脚下嫔妃才子们的朝贺声,墨帝心情空前的好,如能常得这名花美人相随左右,夫复何求?
“竟夸天下无双艳,独占人间第一香,哈,哈,哈……” 在金黄的伞盖下坐了,墨帝挥袖让众人平身,哈哈大笑,“这牡丹会的提议好,真好朕喜欢……”看了看左右,“来人,赏小魏子玉烟壶一个……”
“奴才谢万岁隆恩……”一个机灵俊秀的小太监扑通跪倒,“全是万岁栽培,奴才怎敢居功……”
“你起来吧,今儿只是吟诗尽兴,没那么多讲究……”墨帝踢了他一脚,又看看满院的姹紫嫣红,身边的千娇百媚,问道,“你说这满院的花好看,还是朕的美人好看?”
墨帝喜欢热闹,常召集妃子们赏花吟月,都知道这时候越活跃,就越讨他欢心,他的话一落,两边的妃子们已经吃吃地笑起来,只阶下以陆轩为首的十几个应邀而来的才子,兀自低首垂眉,不敢言笑。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诗会(中)
在魏公公眼里,与其说这是牡丹会,不如说是选美赛好,看看墨帝身边花枝招展的嫔妃们,又看看满园的国色天香,魏公公满头大汗,他一时还真不知如何做答,说人比花娇吧,有些谄媚,说花比人艳吧,他下一刻就会被唾沫淹死,墨帝喜欢放浪妩媚的女人,这些嫔妃被他调教的,可是没一个淑女了。
“万岁,您就别难为他了?”
破例被恩准坐在墨帝身边的廉淑妃娇滴滴地给魏公公解围。
一反早上给太后请安时的低调,她穿一件大红百鸟朝凤金丝长裙,墨玉般的青丝利落地挽成惊鹄髻,斜插一只牡丹飞凤金步摇,额前垂着一枚菱梭状朱红宝石,阳光下散发着耀眼的绚丽,美眸流转间,有股夺人心魄的妖冶,墨帝只看一眼,就酥到了骨子里,他连声说,“爱妃说的是,朕不为难他,朕绝不为难他……”
“奴才谢万岁体谅,谢淑妃娘娘体谅……”魏公公趁势磕头,拿袖子擦着额头的汗滴,“这满园的国色天香,奴才实在难分难辨……”
不知他形容的是花,还是人,众嫔妃又一阵嬉笑。
墨帝也哈哈大笑,开口道:“你起来吧……”
又看向众人,正要说话,空气突然沉寂下来,墨帝扭头望去,自伞盖下一直延伸到花圃深处的红毯上,众星捧月般,一群宫娥彩女簇拥着太后姗姗走来。
太后怎么来了?
太后喜静,最讨厌他的嫔妃争奇斗艳,嬉笑放浪,有她在,这些人怎么能玩得尽兴?
所以的人都成了哑巴,岂不辜负了这满院的春色?
看到太后姗姗走来,墨帝心一沉,紧锁眉头缓缓地站了起来,忽然眼前一亮,他看到了陪在太后身边的云初。
她穿一习如雪的白衣,三千青丝简单地挽了个百合髻,斜插一枚羊脂白玉雕成的睡莲簪,微风吹过,雪衣飞舞,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清灵之气,胶白如明月,淡泊如仙子,只一眼,便夺了阶下众才子的呼吸,一直不曾被千娇百媚,姹紫嫣红吸引的目光俱落在她身上。
云初也倒吸了一口凉气,她失算了
太后说牡丹会不过是皇家的家庭聚会,要她不必拘泥,不用穿诰命服,她原本挑了一件蓝色碎花长裙,但玉蓉说太俗,她有孝在身,穿贯了白色,玉蓉的话便也没多想,不料,因为太过素雅,一片姹紫嫣红中,她竟独树一帜,成了最抢眼的那一个。
她来此的目的是为了见廉淑妃,不是为了夺魁,她又不懂诗词,自然是越低调越好,现在看来,她想低调也难,瞥见红衣胜火的廉淑妃,云初的心沉到了谷底,一红一白,她们站在一起,想不惹人注意也难,太后能看不到吗?
太后一定猜到廉淑妃会穿红色的吧?
才让玉蓉怂恿她穿白的
堪堪来到墨帝面前,来不及细想,忙随玉蓉等人跪了下去。
这女人一旦成了家,真是不一样,竟连骨子里都透着股韵味,看着云初若柳扶风般缓缓地跪下,墨帝两眼直勾勾的,三年前他见过她,美则美矣,却全没有这股空灵的神韵尝便了大鱼大肉,猛然看到一碟青葱小菜,墨帝竟有些心痒难耐,他渴望一尝甘美。
“万岁……”
见墨帝失神,廉淑妃娇滴滴轻叫了一声,她有些后悔,昨日千方百计地说服墨帝请云初来,是对是错?
回过神,墨帝轻咳一声,给太后见礼:
“母后万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