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不用!”
郑小登四面瞧瞧,想要找个同学来帮帮忙,却没有找着。可是郑小登是一个很固执的人,他说要找大夫就得去找大夫,谁也不用想拦得住他。他叫我在这里蹲一会儿,就往卫生室跑。……这事情可更不好办了。
我急得大声“哎哟哎哟”叫了起来。
“别走别走,郑小登!……你在这儿好些……哎哟!”郑小登打回转了,焦急地守在我旁边。他这回不敢走开了。我也不敢动一动,仍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只是把书包捂得更紧了些。
这可也不好办。我合计着:“我们俩人这么着耗到哪一天才算完呢?”
我就说:“我要喝水……要热的……”
“我去倒。”
这才把郑小登支开了。等郑小登一拐了弯,我就立刻跳起来,好处置那本倒霉的书。
“我得赶快把它扔掉——随便扔到哪里。以后再说。”
于是我撒腿就跑,见弯就转,把那部画报刷地抽出来,扔到了厨房南边的一堆煤屑旁边。我轻松地透了一口气:“这就好了。再不怕了。”
我逍遥自在地走开。这回郑小登可再也缠不住我了,我可以说:“咱们快去,我没病了。”甚至于还可以逗逗他,“什么?谁肚子疼来着?”
“王葆!”后面有人喊我。
我回头一瞧,大吃一惊,原来是孙大夫——我们的校医。我站住了,连忙报告:“报告!我——我我——没有什么,其实,刚才是郑小登——他太紧张,太什么了,太……”
“你说谁?什么紧张?怎么回事?”
“怎么,郑小登刚才不是上卫生室去请您来的吗?”
“噢,”孙大夫这可弄明白了,“那准是错过了。刚才我没在……是谁病了不是?”
“没什么,没什么,我没毛病……”
他老瞧着我的脸:“我看你可有点儿毛病。”
“啊?”
“你有点儿马虎的毛病,”他轻轻点了点头,“我问你,你是叫王葆不是?”
“是。”
“那就是了,那儿!”他的手打身后向我伸过来,手里有一本书,叫作《科学画报》。
我不知不觉倒退了一步,他向着我迈进了一步。
“你正在这里找它吗?”
“我……呃,是。”
“拿去吧。”
我怎么办?我只好双手接过来,把它装进书包里。
我怎么说?我只好表示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