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卫民一把揪住赵狗剩的脖子,伸出手,压低声音就要东西,“拿来。”
穆宏江跟着穆宏毅上岸,两人站一边看袁卫民和赵狗剩狗咬狗。
“毅哥,看来这两人有事,闹崩了。”
穆宏毅转过身假装看芦苇荡里的动静,“别打草惊蛇,你偷偷盯着。”
“好。”
赵狗剩一脸懵逼,“哥,拿什么,我穷的浑身上下就剩二两肉,今晚上的晚饭还是你扔给我的,就两张长毛的煎饼,你要是要,我拉出来给你。”
“滚你娘的,别想糊弄你爷爷,姓杜的女青年丢了个镶金的镯子,不是你拿的是谁拿的,我跟你一起干的事儿,你想瞒住我?你赶紧拿出来,咱俩卖了二八分账,你要是敢自己独吞,我弄死你。”
赵狗剩一声“卧槽”,“哥,你讲点理行不行,我连那仨女青年的屋都没进,我从窗户缝里把蛇放进去就赶紧出来了,然后背着你跑的,哥,你忘了?我偷个鸟。”
“路上遇见保卫队的,咱俩分开走的,你知道那时候大队部没人,你肯定又回去翻东西了,你别想糊弄我,拿来。”袁卫民一巴掌扇赵狗剩脸上,“你白吃了我那么多粮食,有好处了就想把我踢一边去?没门!”
赵狗剩急了,“真不是我偷的,要是我偷的,我死一户口本。”
“滚你,你家就剩一老瞎子,你巴不得她早死早超生。你拿不拿出来?”袁卫民把瘦不拉几的赵狗剩按地上,拳头高高举起,“拿不拿?”
赵狗剩双手抱头趴地上就开哭,“我真没拿,我见都没见过。”
“我让你嘴硬!”袁卫民对赵狗剩一顿拳打脚踢,打的赵狗剩嗷嗷的痛叫。
“该!”穆宏江往地上呸了一口。
那边逮不着人的男子汉们瞧着这边有打架的都爬上岸来看好戏,一看是袁卫民和赵狗剩这俩狼狈为奸的东西内讧都跟着起哄。
“赵狗剩,你还手啊,你起来打他啊。”
“滚,都滚。”袁卫民怕赵狗剩喊出来,他那镯子就昧不下了,忙拽着赵狗剩往别处去。
“跟上去,有什么事儿去我家找我。”
“好嘞,说不定我还能给赵狗剩收尸。”穆宏江一搓手,兴奋不已,悄悄的尾随。
那边小丫换好了干净衣服,扬声喊话,“大哥,走了,家去。”
“来了。”
回村的路上,大喇叭头子响了起来。
“社员们,晚上好。村支书穆金文同志听见了吗,明天大队部开会,还有那个一队长穆宏毅同志,二队长袁从军同志,喂,喂喂,这个喇叭头子总出毛病。”
喇叭尖锐的响了一声之后又恢复正常,袁二牛接着喊话,“今天啊,来咱们村的女青年有人丢了东西,这个,这个事啊,得说道说道,不能让人坏了咱们村纯朴的好风气,我再通知一遍,明天早上八点大队部开会,村支书穆金文,一队长穆宏毅,二队长袁从军,还有知识青年徐诚、杜丽红、宓妃、秋淑媛都请准时到位,啊,就这样。”
此时穆宏毅兄妹也到家了,穆长胜、穆金文、王美凤都坐院子里听喇叭。
“村委开会怎么不叫我这个妇女主任啊,一定是赛金花捣鼓的不让我去。”王美凤生气的抱怨,“宏毅你回来的正好,你快跟你大伯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穆宏毅想了想,把事情说了一遍加上了自己的猜测,“我已经让宏江去盯了,这事好办。”
“赵狗剩那小子贼眉鼠眼的,八成是他。”王美凤肯定的道。
“这个袁二牛,也不知道憋着什么坏,你们爷俩明天去开会多留心。”穆长胜抽着烟锅提醒。
“知道了爷爷。”
“都早点睡去吧。”穆长胜在石阶上磕打了几下烟锅,起身,背手在后,弓着腰进屋去了。
穆宏毅看见西厢开着灯就走了进去,屋里宓妃正在灯下擦头发,她上身穿了无袖的棉白小衫,下边穿了条绿色的军短裤,灯光下照着那双细长的腿,白的像牛奶,莹润反光。
他眸色深了几深,情不自禁放轻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