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大门口人影一闪,一名老者当前冲了进来,这老人白须白发,满面红光,身上穿着件绣金大红袍,他甫进厅内,便朝宁不凡手中长剑抓去,这一抓法度严谨,功力老辣,竟也是个武功高手。
众宾客心下一凛,暗道:“这人武功好强,他是谁?”众人往门外瞄去,猛见一顶八人大轿停在观外,看来此人定是个赫赫有名的人物,却不知是何方神圣。
宁不凡侧身避开那老者的一抓,跟着伸手挥出,挡住那老者手臂,苦笑道:“琼老爷,你就让我退隐吧,何苦再为难我呢?”
众宾客听得这老者姓琼,都是面色茫然,一时纷纷打听。卢云听这老人姓琼,却不晓得来历如何,他知秦仲海人面甚广,便问道:“这老先生是谁?怎地这般大的火气?”
秦仲海嘿嘿一笑,道:“皇亲国戚,火气自比常人大了些。”
卢云听得“皇亲国戚”四字,心下便是一凛,看那老者身上的红袍绣着只五彩火凤,想来定是位显赫异常的大人物。
正看间,那江充缓缓站起,道:“老爷子,人家说过要退隐了,你又何必为难他呢?”
那老者面色气愤,喝道:“江充!你休要在那里卖乖!若不是你的缘故,宁不凡好好的一个天下第一,却又何必退隐?”
场中众人闻言,心下都是一凛,杨肃观、秦仲海、卢云等人也是暗暗留上了神。
江充听得那老者的指责,登时哦地一声,笑道:“宁掌门是因我退隐?我江充居然有这么大的本领啊,我怎么不知道呢?”说着向宁不凡一笑,道:“宁掌门自己说吧,是我逼你退隐的么?”
宁不凡摇头道:“此次封剑,是在下自己决定的,与江大人毫无干系。”
江充双手一摊,笑道:“看吧,人家都这么说了,琼老爷怎好怪我哪?”
那老者如何肯相信,只抓着宁不凡的臂膀,气急败坏地道:“你啊你,有什么苦衷便说吧!让老夫替你出头啊!”
宁不凡低下头去,道:“请琼老爷先去歇歇吧,咱们一会儿再聊不迟。”
那老者大声道:“胡说!再过一会儿,等你封上了剑,一切全都迟了!老夫说什么也不让你退隐!”说着便要抢过宁不凡手上的金盒。
宁不凡摇了摇头,往后退开一步,闪过了那老者的一抓。
江充见那老者一昧胡闹,不禁一笑,道:“琼老爷子别捣乱了,几千人都在等着呢!”
那老者暴喝道:“你少给我废话!你逼退宁不凡,以为我不知道吗?大家回京较量,看看谁怕谁!”
江充嘻嘻一笑,道:“是么?就凭老爷子的铁卷丹书?还是靠你的宝贝女儿?”
那老者气得吹胡子瞪眼,喝道:“我琼武川什么都不靠,就靠我这两只拳头!”说着冲上前去,便要往江充脑门捶落。
宁不凡大吃一惊,身形一闪,挡在他二人中间,道:“今日是在下归隐的日子,请两位看在小可的面上,不要在此生事。”
厅上众人见这老者事事冲着江充,丝毫无惧这一代奸臣的偌大权势,却不知这老者究竟是何方神圣,登时议论纷纷,都在猜测那老者的来历。
韦子壮虽是柳昂天的护卫,却也不知朝廷有这号人物,他知杨肃观详熟朝廷之事,便低声问道:“这位琼老爷究竟是何方神圣?”
杨肃观微微一笑,道:“这人的先祖便是琼鹰,乃是太祖开国时的大功臣。”
韦子壮惊道:“原来是功臣之后!照这样看,江充也未必能对付他了?”
杨肃观道:“这个自然。琼老爷的女儿还是先皇武英帝的宠妃,算是当今圣上的嫂子。江充便再嚣张,也不能拿他奈何。”
韦子壮听这老人地位如此显赫,不由得惊叹一声,心下更增敬重。
这厢秦卢二人也是议论纷纷,卢云见那老者出手迅捷,不似一般朝臣,忙问:“秦将军不是说这老先生是皇亲国戚么?怎地像身有武功?”
秦仲海笑道:“卢兄弟可曾听过紫云轩?”
卢云听了“紫云轩”三字,便点了点头,他曾在河北遇过几个男女,都自称为紫云轩门人,当即道:“我过去曾听说过这个名字,好像是在北京附近的书院吧?”
秦仲海嘿嘿一笑,道:“紫云轩正是这琼武川开立的书院,此人袭爵国公,文武全才,非只练了一身家传武艺,家中还藏有太祖赐下的铁卷丹书,任他犯下多大的罪状,都是刑不加身,罪不及族,端的是皇上也怕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