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石光号”上有指纹及掌纹,足以证明凯特与汉娜曾在船上,不过那些指纹大都与其他指纹重叠,其中有少数是与哈丁的指纹重叠,不足以让搜证人员确认是最近留下的。令办案人员感兴趣的是除了卡本特、高布莱斯、凯特、汉娜、史蒂文等人之外,有25组指纹——其中至少有5组小指纹应该是儿童的手纹——是在船上的大厅采集来的,其中有些与在布里吉家中采集到的指纹相符,不过却与舱房内采集的不符。因此,哈丁显然曾在船上大宴宾客,不过宴会的性质仍然成谜。他的说法是他每次在港中停泊后都会邀请其他船员到船中的大厅小聚,由于缺乏足以推翻他说词的佐证,警方接受了他的说法。然而,他们对这一点仍满心好奇。
暗潮10(4)
鉴于厨房内有乳酪与苹果,凯特·桑纳的最后一餐似乎是警方可以掌握的证物,但法医指出无法由已经消化殆尽的食物来辨识其购买地点。在特易购公司购买的“金好吃乳酪”,在经胃酸消化后,和在桑斯柏里公司买的“金好吃乳酪”化学成分完全一样。连那件小孩的围兜也无法当成明确的证据,因为上头的指纹显示,史蒂文与另两名不明人士曾碰过这件围兜,但凯特·桑纳却没有摸过。
他们在听过尼克·印格兰姆的通报后,将注意力集中在船上找到的那只登山背包上,那是个三角形的黑色背包,里面有一些糖果的包装纸。保罗和丹尼两兄弟都无法精确地描述它——丹尼说:“那是个黑色大背包……”保罗说:“那很大……我想可能是绿色的……”——星期天时背包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不得而知,甚至警方也无法确定这只背包就是那两个孩子当天所看到的那个。史蒂文·哈丁对于警方对他的背包感兴趣而深感不解,他坚称那当然就是他当天所使用的背包,并且解释他之所以将那个背包留在山边,是因为里面装有一瓶水,他不想背着水到船棚然后又背回来。他还说印格兰姆警员从来没有向他问起背包的事,所以他当时才没有提起。
任职于利明顿高街特易购公司的一位收银员出面作证,使警方不得不放弃对哈丁的怀疑,她在上一个星期六当班。
“我当然认得史蒂文,”她看着他的照片指认道;“他每个星期六都会来采购。我是否看到他上星期和一个金发妇人以及一个小孩说话?当然有。他正要离去时看到她们,他说了声:‘可恶!’因此我说:‘有什么问题吗?’他说:‘我认得那个女人,她会来找我说话,因为她老是如此。’所以我就装作很嫉妒地说:‘她很漂亮。’而他说:‘算了吧,冬恩,她结婚了,反正我有事要忙。’他真说对了。她果然找他说话,不过他没有待太久,只拍拍手表便匆匆离去。你问我的意见?他还有好事在等着,他不想耽搁了。她在他离去时满脸气恼,不过我不怪她。史蒂文是个性感的帅哥。如果我不是三个孙子的祖母,我自己也想追他。”威廉·桑纳声称对郎顿别墅的摆设与他妻子的日常作息都没什么概念。“我一天离家12个小时,由早上7点至晚上7点,”他告诉高布莱斯,仿佛那是件自豪的事。“我对她在奇切斯特的日常作息比较熟悉,或许因为我认得那边的左邻右舍,以及她所谈起的那些商店。如果你知道名称,就记得比较清楚。在这里情况完全不同。”
“她常谈起史蒂文·哈丁吗?”高布莱斯问。
“他是不是就是拿了汉娜鞋子的那个畜生?”桑纳愤然追问。
高布莱斯摇头。“如果你不妄下结论,我们的进展会快很多,威廉。我要提醒你,我们仍然不知道那双鞋子是不是汉娜的。”他与桑纳对视着。“既然提起了,让我警告你,如果你开始对这件案子的任何事情作推论,很可能会妨碍我们办案,也可能会使谋害凯特的凶手逍遥法外。”
“对不起。”他举起手表示歉意。“继续吧。”
“她常谈起史蒂文·哈丁吗?”高布莱斯又问了一次。
“没有。”
高布莱斯念出名单上的名字。“这些男士中有她的前任男友吗?例如,住在朴次茅斯的那一位。她和你交往之前是否曾和他们当中任何人交往过?”
桑纳摇头。“他们都已经结婚了。”
高布莱斯觉得这种说法太过天真,不过没有继续追问。他试着勾勒出凯特的早年生活,不过就像用茅草搭盖房子一样因陋就简。桑纳提供的简略说明都极为笼统,她的娘家姓是希尔,不过那是母姓还是父姓,他也不知道。
“我看他们应该没有结婚。”他说。
“凯特一直不认得她父亲?”
“不认得。她在襁褓时他就离开了。”
她和她母亲一直住在伯明翰的政府公房,不过他不知道详细位置,或是凯特上过哪所学校,在何处受训当秘书,甚至不知道她在进英国法马药厂前在哪里上班。高布莱斯问他,凯特当时认识的友人,有没有至今仍然还保持联络的,他摇头表示应该没有。他由房间角落小柜子的抽屉里拿出一本通讯簿,告诉高布莱斯可以自己查一查。“不过你在里面找不到住在伯明翰的人。”
“她何时搬家的?”
“她母亲过世时。她有次告诉我,她想离她长大的地方越远越好,因此她搬到朴次茅斯,在后街一家店铺楼上租了间公寓。”
“她可曾说过为什么远离故乡那么重要?”
“我想她觉得如果待在故乡,或许出人头地的机会就比较少。她野心很大。”
“想闯出一番事业?”高布莱斯惊讶地问道,想起桑纳前一天说凯特的最大愿望就是拥有她自己的家庭;“我还以为你说她在怀孕时开开心心地辞掉了工作。”
桑纳沉默了半晌。“我想你打算和我母亲谈?”
高布莱斯点头。
他叹了口气。“她不赞成我娶凯特,所以我想她会告诉你,凯特是个以美色骗取男人钱财的坏女人。或许不会用那么多字眼,不过她的意思很明白。她有时候说话很尖酸刻薄。”他凝视地板。
“她说的可是实情?”
“我不认为如此。凯特只是要让她的孩子有更好的生活,不是为了她自己。我很欣赏她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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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潮10(5)
“你母亲不以为然?”
“那不重要,”桑纳说;“无论我带谁回来她都看不顺眼,所以我才会迟迟没有结婚。”
高布莱斯看了一眼摆在壁炉上方的照片中那空虚茫然的笑靥。“凯特个性很强吗?”
“噢,是的。她想要什么就会坚持己见。”他撇着嘴角苦笑了一下,朝整个房间比了比。“这间房子就是。这是她的梦想,属于她自己的房子。她要的是受到社会认可和受到敬重。所以我才知道她绝对不会有婚外情。她不会为了任何事情而拿这房子冒险。”
又是太过天真的看法?高布莱斯想不透。“或许她没料到这件事会暗藏风险,”他淡淡地说;“你自己也承认,你很少在家,所以她可以轻易搞婚外情,让你一直蒙在鼓里。”
桑纳摇头。“你不懂,”他说;“她并不是因为怕东窗事发才不敢搞婚外情。我第一次见到她之后,就对她服服帖帖的了。”他笑容扭曲。“我妻子是个守旧的清教徒。她怕的是奸情外泄,闹得人尽皆知。她要的是别人的敬重。”
高布莱斯差点就脱口问出他是否爱他妻子,不过还是决定不问。无论桑纳的答案是什么,他都不会相信。他和葛莉菲丝一样都对桑纳没有什么好感,不过他无法确定这是因为同性相斥,还是因为他的直觉一直告诉他桑纳杀了他太太。
高布莱斯下一个访查地点是奇切斯特市奥斯本新月街的旧修道院,桑纳老太太住在这平价住宅的2号房。这里显然曾经是一所学校,不过如今已经改建成了12户的公寓。他进去前,先看了看对街那一排1930年代的长方形双排住宅,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