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亮,夫妻二人分开梳洗,坐在一起用早膳时,不睦之相分外明显。
就连海棠也看出端倪。
等沈惊游离开竹筠苑,海棠顾不得去厨房用饭,便早早凑在姜芙蕖跟前。
一边替小姐用茉莉花汁净手抹香膏,一边担忧道:“小姐是怎么了?是同姑爷吵架了?”
姜芙蕖支着额靠在小桌上,另一只手被海棠揉捏着抹香膏,眼下青黑,心情淡漠。
吵架?
算吧。
昨天吵的极为上头。
上辈子不敢说的没说过的一股脑地全说了。
她就是生气沈惊游为什么要偷偷摸摸地碰她。
满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君子就是这等德行?
他有需求她不伺候,又不是上辈子的她任凭他搓圆揉扁。
况且振灵坊到底查的是什么,她怎么就是沈惊游宠爱的女子了?
宠爱宠爱,又宠又爱。
若是当事人察觉不到的宠爱,那根本就算不得宠爱。
沈惊游根本不知道她爱吃什么,爱用什么,她心里想什么他根本不懂。
他也懒得琢磨她。
都习惯了让她来靠近他,而沈惊游呢?
姜芙蕖望向院中,这一动作间,外头的几个丫鬟下人细微抬头互相对视的动作便落在她眼中。
院子里全都是沈惊游派来看管她的人。
就算被记录成册让沈惊游知道她一天之内都干了什么说了什么,可他有主动为她做事吗?
没有。
一件也没有。
上辈子从没解释,这辈子毫无慰藉。
孩子没了他也只是比上辈子多安慰了一句,那是因为他偶然碰见了她当真被欺负。
后来孩子没了的事就翻篇了。
她流落在外三个月,他接她回府之后提过几次,又翻篇了。
那十盒祛疤膏,祛的不是她的疤痕,是他小公爷作为夫主让妻子流落在外未尽的责任。
换了别人也是一样。
别人和她,全都是沈惊游和顾玉珠的陪衬。
就连昨夜,她提到了顾玉珠,他们这一世关系有所缓解,他也没解释顾玉珠和他到底有没有首尾。
这才是宠爱,让人提也不许,只藏在自己心里,不让人染指。
这么多年夫妻,同她解释一句怎么了呢?
承认了怎么了?
她又不是不让位。
“小姐,花嬷嬷来了,说是要小姐去前厅学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