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苑微颤着身体,哽咽道:“你能转过身去吗?”
白川笙为多语,转身看着空荡荡地巷口,忽地感受到身后的倚靠,诗苑将头抵上他宽厚的背弯,小声地哭泣着。
他很想将她揽入怀中,手紧紧握住,却又渐渐松开。
良久,未语,月光清清淡淡,繁星零零点点,巷口中静谧的空气似有谁在喃喃睡语,做得梦是悲是喜,终究也不过只是一场空花落影。
温尘轩急急回府,见得安子变问:“什么事这么急,可是有诗苑的消息?”
“那到不是,是柳雀,被少奶奶关在了柴房毒打!”安子语气中带着无奈,说道。
“这个疯女人。”温尘轩对露荷心已经烦透了,悔不当初娶她进门,可如果不如此,他又怎么能遇见诗苑?
急步走进柴房,就见柳雀被吊起来,一旁的小豆狠狠地抽着,鞭子带着风声落在柳雀的身上,她的衣衫早已被抽烂,皮鞭绽开的血肉触目惊心,坐在他们不远处的露荷心悠闲地喝着香茶。
温尘轩见状,冲着小豆大喝:“住手!”示意安子将柳雀救下。
露荷心还在喝茶,温尘轩手掌大力一挥,将露荷心递到嘴边的茶杯扫在地上,茶水洒了露荷心的半面裙衫。
露荷心微愣一秒,转脸轻笑了起来,说:“怎么,心疼了?”
“爷,你可要为我做主啊!夫人她欺负我!我。。。我好疼。。。”柳雀脸颊挂着泪,还想说什么已经疼得晕过去了。
“送她回院,找郎中给她瞧瞧。”温尘轩吩咐了安子,转头冷眼看着露荷心,厉声道:“你究竟要闹到什么时候?”
“你什么时候肯同我圆房,什么时候算!”露荷心踱步道温尘轩身侧,抚着他的肩,邪魅地笑道。
“做梦!”温尘轩大臂一挥,将露荷心推出几米开外。
露荷心已经习惯他如此,也不恼怒,依旧笑着道:“你以为纳了两个贱人,我就会同意合离?”声音渐渐泛起狠劲:“我死都会是你们温家的鬼!你休想废了我!”
温尘轩眸色冷寒,低声如薄冰般凝结了空气:“露荷心,是你逼我的,别怪我没给你留后路!”说完他长袖利落一甩,不再理她,朝着大院走去。
安子这时走过来,说道:“爷,柳雀被打得浑身都是伤,看来一时半会是不能痊愈了。”
“你叫郎中好好治理,莫不可留下什么疤痕。”温尘轩道,若是换作诗苑,他定要杀了露荷心不可,只是柳雀,他深感歉疚,毕竟纳她为妾不过是名义上的,只是她却存了歪思,这次受罚必有因果,温尘轩却懒得理会。
“是大爷,今夜在哪里歇息?”安子谦和地问道。
温尘轩心里烦得很,想着诗苑平安未知,家中又有个毒妇搅事,实在令他头痛,很多时候温尘轩下朝都不想回家。
温夫人每每见儿子神色郁郁,心下怎不担忧?但是休妻岂是那么容易,只得劝慰儿子,并指了两个丫鬟服侍温尘轩做小妾,希望给他解闷开怀。
原本温尘轩想拒绝,但是看了看露荷心似乎很不高兴,他便不犹豫地接受了柳雀与茱萸,只是他每每去她们的房里,却从来不碰她们的身子,两位小妾以为自己做得哪里不好,更加无比讨好他,温尘轩却也不为所动,倒是令露荷心看着两个小妾天天缠着温尘轩,气歪了鼻子。
“去诗苑房里吧。”温尘轩疲累地朝着小院走。
安子低眉顺眼地说:“今日柳雀受罚,也是因为诗苑的小院。”
“哦?”温尘轩听得跟诗苑有关的一切,自然要弄个明白,等安子把事情原委说完,温尘轩微微一哼,道:“吩咐下去,即日起诗苑的小院,除了打扫时需要,任何人不得进入,包括露荷心。”
安子应了声便退了下去。
温尘轩进得诗苑的房间,一切陈设都没有变,他蓝衫轻纱,墨发垂肩,缓缓踱步坐在诗苑以前枕眠的床榻,抚摸着软铺玉枕,枕边放着诗苑刺绣的香坠。
他拿起来,轻轻摩挲,想象着诗苑在西窗前一针一线地刺绣,心中思郁难舒,担心着她的安危,下午去捡到包袱的地方寻找,一无所获,温尘轩更加焦急,他已经买了几个厉害的探子去打听,只希望能尽快知道她的消息。
忽听得脚步声,以为是安子,便问:“可有消息了?”
“爷,是想得什么消息?”柔柔一女音,娇弱动听。
温尘轩看着进屋的茱萸,眸色幽黑,沉声道:“谁让你进来的?”
“没有谁,我只是想爷,想来看爷。”茱萸媚柔一笑,欲要坐在红雕木椅上。
“站着!”温尘轩冷声微严,茱萸的身子一僵,遂站起来。
“爷,究竟将我们当成了什么?竟还不如这屋子的桌椅么?”茱萸再忍不住,询问道:“今天柳雀被打成那样,遍体鳞伤,爷都未瞧过一眼,我真不懂,爷究竟是怎么想的。”
“我没有怎么想,是你们想太多,老夫人将你们送我做妾,我好吃好穿供着你们,这不很好吗?”温尘轩摩挲着手中香坠,垂目不再多看茱萸一眼。
“可妾身却看得明白,爷不过是拿我们当挡箭牌,激少夫人跟你合离罢了。”茱萸语气淡然,带着一点妩媚,神色微微暗伤。
温尘轩抬眸,眸色冷敛,道:“你倒是个明眼人。”
“如果我连这点眼力都没有,只怕跟柳雀的下场一样。”茱萸福了福身子道:“起初我没明白,以为爷只是想考验我们是否贤惠,是否真心待爷好,现在我明白了,爷心中早已有人了,不如放我回去侍奉老夫人吧,将来许个老实人嫁了便是,希望爷能成全。”
“是我耽误了你们,是爷得不是。”温尘轩将香坠放在床上,起身道:“你想离开,我会安排,你是想回老夫人身边,还是想嫁人,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