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听向何处,都是叫嚷催促、讨价还价。偶尔吹阵风来,也不期许它能将这鼎沸人声给吹散,它能自远处带阵桂花幽香来已实属不易。这儿的人心都是火热热的,连带着这踏不碎的铁地也是。它散发着热气,是在与烈阳置气,却焖烧了黎民。把他们都烧透了。 空气中凝结着的是凡夫俗子的叹息与燥热,黄包车夫脖上随意搭着的粗布汗巾随意甩甩,便是一场不解暑的雨落。那新来的车夫,不要命地泄着气力,正拖着车撒开腿狂奔。身后坐着的,不知哪家的女士,戴着浅咖蕾丝帽,只露出艳丽红唇。她似乎很焦急,隔三差五地催促着叫车夫加快速度,简直是把被汗浸湿的肉体凡胎当做汽车使了。 侬怎么这样慢,没吃饭呀?早知道就不上侬这破车。 车夫面上不作声,心里却不是滋味。只觉得黄包车夫生涯驮的第一人便如此不把自己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