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我的天啊!明白的承诺!这是英鲍、莱德与巴克来绝对禁止的,这种法律上的陷阱只有最绝望的警探才会使用。这家伙是真的想要离开海德马克,快快回家。
“所以说,你为什么要犯案呢,奇克鲁?”
我凝视着车窗外。到处是原野与农田。原野,农田。原野,小溪,原野。催眠效果还真强。
“喂,奇克鲁?”我听见松戴的手指头不断敲着他的行李袋。
我说:“你在说谎。”
他的手停了下来。“你再说一遍。”
“你在说谎,松戴。我根本不知道辛德雷.欧是谁,而且你没有我的把柄。”
松戴嘎嘎笑了两声。“我没有?那说说看过去二十四小时你在哪里?行行好吧,奇克鲁?”
我说:“我考虑一下。但你要先跟我说这案子是怎么一回事。”
面疱小子不屑地说:“揍他啦!安德利,打──”
“闭嘴!”松戴平静地说,接着他转头面对我。“为什么我应该跟你说呢,奇克鲁?”
“因为,如果你说了,也许我就会告诉你。如果你不说,我就会闭嘴等到我的律师过来。从奥斯陆过来。”我看见松戴抿起嘴,于是又加了一句。“运气好的话,明天会到吧……”
松戴歪了歪头,仔细打量我,仿佛我是只昆虫,他正在考虑要收藏起来或是随手捏死。
“好吧,奇克鲁。这一切的起因是坐在你身边的家伙接到一通报案电话,说有一辆曳引机被乱停在路中间。他们发现那辆曳引机,还有一群乌鸦聚集在后面的牧草装运机上面吃午餐。它们三两下就吃掉了那只狗的肉。那是辛德雷.欧的曳引机,但是我们打电话过去时,他当然没有接听,所以警方派一个人过去看看,发现他的尸体被你留在摇椅上。我们在谷仓里发现一辆发动机被破坏的賓士车,用车牌号码追查到你,奇克鲁。最后,埃尔沃吕姆警察局想出那只死狗跟一通来自医院的普通报案电话有关,因为有个全身沾屎、神智不清的住院病患身上有严重的狗咬伤痕。他们打电话过去,值班护士说那家伙正昏迷不醒,但是他的口袋里有一张持卡人名字是乌维.奇克鲁的信用卡。然后,咻地一下──我们就在这里了。”
我点点头。现在我知道他们怎么找到我的了。但是葛雷夫究竟是怎么办到的?这个问题在我的脑袋里转来转去,但此时我昏昏沉沉,想不出结果。难道葛雷夫在当地警察局也有内应?有人帮他,他才能比警察早到医院?不对!刚刚他们才走进房间,救了我啊!不对!是松戴救了我,因为他是个不知内情的外人,一个来自奥斯陆克里波的家伙。当我又想到另一件事时,头也痛了起来:如果我害怕的事是真的,那么我在拘留室里还有何安全可言?突然间,蒙森兄弟的同步呼吸动作感觉起来没有刚刚那么安心了。没有任何事可以让我安心了。我感觉这世界上好像再也没有人是我可以信任的。任何人都一样。除了一个人之外。这个带着行李袋的外人。我必须把我的牌都摊开在桌上,把一切告诉松戴,要他一定得带我去另一个警局。无疑的,埃尔沃吕姆警局是个贪污的地方,有可能这辆车里面与葛雷夫共谋的不只一人。
无线电又发出沙沙声响:“零一号巡逻车,收到请回答。”
面疱小子一把抓起无线电对讲机:“收到,莉莎。”
“班塞酒吧外面没有卡车。完毕。”
当然,如果把一切告诉松戴,我也必须把自己是个雅贼的事说出来。而我要怎样才能让他们相信,我是出于自卫才开枪打死乌维,而且的确是个意外?像乌维那样被葛雷夫下了那么重的毒药,眼前看到的是谁都搞不清楚了。
“冷静一下,莉莎。到处去问问看。在这种小地方,没有人可以把一辆十八公尺长的车子藏起来,好吗?”
她回答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生气。“卡尔森说,通常都是你帮他找到车的,因为你不但是警察,也是他姊夫。完毕。”
“我他妈的就是不要!别想要我帮他,莉莎。”
“他说这要求不算太多。你老婆是他家姊妹里最不丑的。”
蒙森双胞胎大笑,我的身体跟着他们一起晃来晃去。
“跟那个白痴说,我们今天真的是有警察的正事要办。”面疱小子不屑地说,“完毕,通话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