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异摸了摸额头,“这倒是有,你且等我回家一趟。”
父母自他出生,倒是送了不少东西,京城有几套宅子,买了几个铺子,他自己也不清楚。若是能抵押变现,再、能赎出鹤月小姐,那才是真的物有所值。
“我去帮你抵押变现,你拿钱赎出鹤月小姐,我们做生意赚钱后,再把这些东西买回来,神不知鬼不觉,包管没有第三人知道。但你却白白得了美娇娘。”谢凝继续说道。
荣异看着她闪着精光的眼睛,“怪不得你能考中解元,脑子就是好用。可是,我是荣氏子弟,除了矿务,不能经商。”
“你只出钱,股东中不出现你的名字,我私下拟个文书,不经官府,所得盈利咱们五五开,你看怎样?”
“你且去拟文书,写好了给我看看。”
谢凝自袖中掏出早已写好的文书,“荣少爷,您只需按上手印即可。”
荣异低头看,条款列得一清二楚,落款都写好了!
“没有印朱,我且拿回去看看。”荣异说着,就要收了文书。
谢凝自袖中掏出印朱,“荣少爷,请!”
“你……”荣异展开文书,摁了手印。
很难让人相信她不是有备而来。
荣异坐马车取东西,回来时抱着个两个大大的木匣子,“我捡些轻的拿了,你看看值多少钱?”
谢凝打开匣子,一张张的地契、房契足有一尺多高,仅京城的房子就有六十二套!
“够吗?不够我把姐姐的也取来。”荣异问道,父母偏爱姐姐,荣绾的资产是他的两倍之多。
“够了!够了!”谢凝的脸上渐渐浮出笑容。
有了这些钱,钱庄就可以开起来。
至于选址、雇人、与官府周旋,松萝是做熟了的,她只需运筹画策即可。
“对了,回头你劝劝你那死脑筋舍友,若那愿意替我抄写,我愿意再加钱。”荣异突然说道。
“许应龙?他怎么了?”
“前日学里放假,回来后把之前给他的钱都退了回来,还说以后不再接我的私活。”
荣异说到这个,十分不解,明明自己都穷得顿顿吃粥了,为什么不肯做些私活赚钱?
何况自己又没有亏待他,他出的价儿,全京城独一无二。
谢凝回到斋舍的时候,油灯下的许应龙正在吃最后一份粥,仍然是用荷叶包着,就着咸菜,翻着书页。
“为何不用蜡烛?”谢凝把抽屉的蜡烛拿出,递了过去。
许应龙看他回来,起身放下手中食物,将桌案上叠得整整齐齐的小包袱拿给谢凝。
“多谢兄台。这些是以往你给我的物件,现在一并归还。”
“这是为何?”
许应龙恭敬施礼,“承蒙谢兄的照顾,只是这些日子,我花在学业以外的时间太多,母亲说我越来越沉迷享乐,贪口腹之欲,罚我面壁三日。”
“这三日,我想明白了许多事情。”许应龙看向自己的桌案,“一碗粥,一盏灯,一本书,于我,已足够了。粥虽稀薄,却能果腹;灯虽晦暗,却能照亮;至于读书,那是文人的天职,也是应龙的乐事。”
说完,回到座位前,继续看书,恍若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而他的世界里只有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