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妃案涉及死者无数,且案发之状惨烈,使内宫人心惶惶,即列刑部核查,因此案势大,遂由刑部尚书郑赐亲审。
刑部。
陈妃宫人皆被带上,视其等伏地而跪,郑赐小心问询,“本官问你等,事发时,你等人皆在何处?”因此案涉及多人,死者无数,故而伺候陈妃宫人已余下不多,此间提问者,皆非陈妃心腹,且皆不知大概地回,“吾等皆是打扫庭院的外侍,平日里鲜少能侍奉妃妇,即算有机会,俨只是入殿送送茶水,陈妃身死一事,吾等也知之甚少啊大人!”
“知之甚少,汝等好歹是陈妃宫中人,身死的并未其一人,莫非如此多人失踪,汝等俨全然未有察觉?”
那婢子面容清秀,极细地回想道,“大人所说,吾等宫中失踪多人,吾等虽是知的,然皆是不好过问,便也就置若罔闻了。”
郑赐犹疑,窥着堂中之人,“你言之不好过问,是为何意?”
“原是,妃妇与郭才人乃居一宫,故而吾等平日里并未分得仔细,俨是同侍二主,今儿若是郭才人处有事需做,吾等便也会去奉命,明儿妃妇这儿有了吩咐,郭才人那头的,也会来帮忙。”
“依你所说,你们宫中之仆,平日里,是互通往来,同侍二主的?”
那女婢点头,复道,“即算何人一时没了踪迹,吾等俨会以为,是暂且去了郭才人处,故而无多在意。。。”郑赐即回,“如此,你等同居一宫,郭才人之侍必然也是有知情之嫌的。”
遂见其命,“接本官令,速去长春宫,搜郭才之侍前来听审!”那令便如其人言语方落定,大堂外便闻一声通传之声,“常宁公主到!”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其来意,按制,刑部查人需按品阶,公主居一品,乃众臣之首,故而未有确切之据,刑部一般不敢轻易言传。
复见郑赐起身鞠礼,众皆伏地,“微臣拜见五公主!”
朱迎欢面上祥和,却见郑赐问道,“公主今日怎有闲暇,来刑部坐坐?”其抬手,作恭请状,“公主来不来,郑大人也是要来传的,何如不早点来?”且闻淳儿面前扬声道,郑赐复,“当真是言重了。。这,刑部查人,必然是刚正不阿。。。”
“郑大人上座罢,那审理之位到底是您的!”淳儿年纪不大,博弈的势头倒是丝毫不逊。“公主请!”
“大人请。”朱迎欢落座方应,“郑大人要的人,本公主带来了。”
却见众人抬首间,门外一阵动静,接连一行奴仆纷至而来,郑赐佯装道,“这?”
淳儿即回,“郑大人您方才可是要去长春宫抓人?如今,公主将其宫侍人皆带来了,也不劳烦刑部的走一趟!”
随即郑赐拍板,扬声道,“堂下何人?”遂见众仆上前来答,“吾乃长春宫一等侍奴银川!”“吾乃长春宫一等卫将题温!”
“本官问你等,你等即是一等宫侍,必然对长春宫之诸事了如指掌,案发时,你等身在何处?”
“案发时,吾正在郭才人殿内侍奉,此诸等下侍皆可作证!”郑赐复问,俨见卫将题温回,“案发时,卑职在长春宫偏殿巡视,未见异样!”
“未见异样,莫非那些人,能插了翅膀飞出去不成?司鉴已验过其人尸体,其等死因虽如出一辙,身死时辰却是非同一刻,故而其等出门,俨非相伴亦或是同一时辰,在此其间,你身为一宫卫将,对其等行踪竟枉若未知?”
“大人,案发时,其等或可早已不在长春宫,若要知悉,查询宫薄,便可一目了然!”郑赐视其言语几分在理,便传,“长春宫掌事何在?”
遂见一老奴伏地而前,“奴叩见尚书!”
“免礼罢,方才他所言,你等宫人,出入长春宫需得记录在薄,你既而乃掌事,可将长春宫宫薄呈上来!”
那奴虽已闻,却吞吐道,“大人,大人若要查一宫宫薄,需得由长春宫主位娘娘允批,吾等才可将那薄呈上,如若不然,出了差池,吾等可是要掉脑袋的!”
他郑赐居刑部尚书多年,怎会不知晓调取宫薄名册需应请示,只是此间堂上正坐着常宁,其母是郭度仪,郭度仪便是这长春宫主位,只是公主毕竟为公主,他也不好指使其人做事不是?此间佯装无知谓,“故而,公主。。。这。。。”
“掌事将宫薄呈上罢!便说本公主允了!”老奴观了观常宁,又观了观尚书郑赐脸色,且将长春宫宫薄放置在案中,遂见宫薄被递至郑赐眼前,正当众人凝神之时,郑赐端着宫薄之上明细,问道,“这晓春逢春盼春三人,即是在那夜戌时一同出了长春宫的?”
“回大人,那三人皆是吾长春宫侍婢,那夜,他等是奉才人之命,去往太医署开药的!”闻银川言,郑赐问询,“开什么药?”
“那夜才人突发咳嗽,身体不适,其等便奉命去请太医开药。”
“胡诌!开几个方子,需得三人同行?”
“大人,晓春逢春乃二等宫侍,其是侍奉吾家才人的,那盼春,确是侍奉陈妃,因其与晓春逢春二人乃同胞姐妹,故而平日里走得近些,许是那夜其不当差,便一同前去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