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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铝驺(第1页)

第三十七章铝驺

柳青霭买了最近的一班飞机回了北京,登机前,她按掉了杨知远的视顿电话,发给了他航班信息就关了机。三个小时的航程,柳青霭全程都在合眼休憩,飞机上有小孩吵闹,她睡得并不安稳,半梦半醒间想到杨知远,既想念,又难过,但做不到不想,于是自暴自弃一样放任自己。即便如此,下飞机后看见等在出口的杨知远时,柳青霭还是下意识停下脚步,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她捋了捋耳边的碎发,把衣角拉平整,摆出之前练习好的微笑,尽量若无其事地杨知远走去,杨知远也发现了她,看见她没带任何行李有些讶异。“你什么都没拿,就这么回来了?”“嗯。”柳青霭点头,“本来就是临时决定的,想你。”杨知远看她一眼,嘴角微微扬起,还是问:“你回来,我妈知道吗?”“嗯。”说这话的时候,柳青霭没和杨知远对视,“她知道。”杨知远收到柳青霭消息后就推掉了行程来机场接她,时间不早了,两个人都没吃晚饭,杨知远煮了些速冻水饺和柳青霭对坐着分食。柳青霭没多少胃口,筷子戳弄着碗里的水饺,并不往嘴里送,一个个饺子被开膛破肚,她恍若未觉,只盯着浮在面上那一层油花发怔。杨知远敲敲碗,声音引得柳青霭注意,像是程序设定好的机器人一样,她看见杨知远就露出在机场时的笑,问他“怎么了”。杨知远比谁都清楚亲人离世带来的缺口有多么大,但即使是同样深度的伤口,不同的人痊愈的时间也是不一样的,他原本以为柳青霭之前已经缓过来一些了,但今天看,伤口并没有缓和,反而疼痛后知后觉涌上来,缺失一块的感觉变得尤为鲜明。他再次感觉到了那种无能为力,好像无论他长到多大,拥有了怎样的能力和多么坚韧的心智,也没办法让柳青霭像他期待的那样,不受惊苦,按部就班的生活。他和柳青霭从来没有乞求过十分圆满,只希望得到造化的手指缝中偶然漏出的一点点欢愉便心满意足。这愿望不能算是贪心,甚至有些朴素,起码杨知远这样觉得。但偏偏为什么会这样难?“清清—”不知道杨知远是和谁学的,自…

柳青霭买了最近的一班飞机回了北京,登机前,她按掉了杨知远的视顿电话,发给了他航班信息就关了机。三个小时的航程,柳青霭全程都在合眼休憩,飞机上有小孩吵闹,她睡得并不安稳,半梦半醒间想到杨知远,既想念,又难过,但做不到不想,于是自暴自弃一样放任自己。即便如此,下飞机后看见等在出口的杨知远时,柳青霭还是下意识停下脚步,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她捋了捋耳边的碎发,把衣角拉平整,摆出之前练习好的微笑,尽量若无其事地杨知远走去,杨知远也发现了她,看见她没带任何行李有些讶异。“你什么都没拿,就这么回来了?”“嗯。”柳青霭点头,“本来就是临时决定的,想你。”杨知远看她一眼,嘴角微微扬起,还是问:“你回来,我妈知道吗?”“嗯。”说这话的时候,柳青霭没和杨知远对视,“她知道。”杨知远收到柳青霭消息后就推掉了行程来机场接她,时间不早了,两个人都没吃晚饭,杨知远煮了些速冻水饺和柳青霭对坐着分食。柳青霭没多少胃口,筷子戳弄着碗里的水饺,并不往嘴里送,一个个饺子被开膛破肚,她恍若未觉,只盯着浮在面上那一层油花发怔。杨知远敲敲碗,声音引得柳青霭注意,像是程序设定好的机器人一样,她看见杨知远就露出在机场时的笑,问他“怎么了”。杨知远比谁都清楚亲人离世带来的缺口有多么大,但即使是同样深度的伤口,不同的人痊愈的时间也是不一样的,他原本以为柳青霭之前已经缓过来一些了,但今天看,伤口并没有缓和,反而疼痛后知后觉涌上来,缺失一块的感觉变得尤为鲜明。他再次感觉到了那种无能为力,好像无论他长到多大,拥有了怎样的能力和多么坚韧的心智,也没办法让柳青霭像他期待的那样,不受惊苦,按部就班的生活。他和柳青霭从来没有乞求过十分圆满,只希望得到造化的手指缝中偶然漏出的一点点欢愉便心满意足。这愿望不能算是贪心,甚至有些朴素,起码杨知远这样觉得。但偏偏为什么会这样难?Z?“清清—”不知道杨知远是和谁学的,自从他们回了安川后,他就开始这么叫柳青霭。“你有没有考虑过我们一起,组建一个家庭?”他措辞很含蓄,但柳青霭听明白了。可她不知道怎么回答。柳青霭的沉默被杨知远理解成了拒绝,他少见地有些慌乱,开始解释。“我不是说马上,我当然知道现在不是个好时机,我只是作个假设,想问你有没有这样的打算。如果你觉得有压力,我们也可以等到你觉得合适的时候再讨论这个问题。”说到这儿,柳青霭还是没什么反应,杨知远也觉得自己解释得太多,无端叹了口气。“现在这样也很好,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们总归还是有家的。”“你还有我。”“你还有我”这句话无异于金钟一记,提醒着柳青霭最终还是会连杨知远也要失去。她觉得自己是不应该留在杨知远身边的,但至今柳青霭仍不知道要如何离别。或者离别本来就不需要方法,它从来都不讲道理,从来都不称人心意。其实柳青霭自己也明白,她想要的不是圆满又完美的离别。她根本就不想要离别。但贪婪和私心也要有限度。杨知远不知道他口中的以后对柳青霭有多沉重,她刻意避开杨知远的视线,整个人有些散漫坐着,笑笑说:“没想到,原来你这么喜欢我啊,杨知远。”“可一起生活不是件容易的事,你听说过吗,现在大部分人会选择婚前试婚来测试两人是否合拍,我们一起住这么长时间了,可还有一件事没做过。”她双手支着下巴,身体向前倾看杨知远,笑意盈盈。“我们睡一次吧。”杨知远没回答,他观察柳青霭的表情,目光如刀,似乎有如实质一般要将柳青霭的面具割成碎片,柳青霭看不出他的喜怒,只是这沉默太熬人,让她忍不住开口。“我都这样说了,你好歹说句话吧。”“如果我今天说的话吓到你了,那我道歉。”留下这句话,杨知远起身收拾饭桌上的残羹,走出一半又折返回来,柳青霭低头,看见两个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成了一个模糊的黑团。“清清,你想过我们在一起的那种将来吗?”当然想过,柳青霭默默心里答,蓬软如云朵的那种轻飘飘的美梦,她当然想过。“我不想觉得,只有我一个人在期待。”“可能我就是不想变得幸福。”柳青霭不再打诨,认真地说,“你知道,就是有那么一种人,享受做一个悲情主人公,沉浸在自怜情结里,喜欢让自己陷入不幸。”所以,当你追逐我时,也是在追逐不幸吗?这句话,杨知远不敢问出口“你今天应该很累了,去洗漱休息吧。“杨知远拿着碗碟转身去往厨房,柳青霭扭头,桌上的花瓶插着半枯的玫瑰,暖黄的落地灯打上去,眼神失焦时看,像是花朵上有火焰燃烧。回律所上班那天,杨知远送她去上班,两人表现一如往常。那天晚上的事,他们谁都没有再提。不少人知道她母亲去世,见到她都用探寻安慰的目光打量,柳青霭只能客气地笑笑,当时和她一起办拆迁案子的前辈特意把她叫到茶水间,关心了几句,还送了她一杯奶茶和几个甜面包。柳青霭接过说谢谢,听见前辈说:“你其实不用顾虑气氛,实在难过也可以表现出来,别人也不会说什么。“她有些意外前辈会这样说,“我其实还好,毕竟过去一段时间了,之前也有心里准备。”随后故作洒脱道,“人也不能一直萎靡下去,总要向前看,对吧。”“虽然你是这样说,可为什么……”前辈伸出手掌,隔着一段距离,遮住了自己视野里柳青霭的下半边脸,问她,“你的眼睛,总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样子。”察觉出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他转移话题:“你不在这些天所里来了新的实习生,咱们组也来了几个新人,既然你回来了,要不咱们今晚聚个餐,我给你介绍一下?”柳青霭不是很想去,但也明白这是前辈的好意,还是答应下来。聚餐地点离律所不远,不知道为什么,柳青霭觉得这家店菜品环境都没什么出奇,均消也不低,他们律所的人却几乎每次聚餐都选在这个地方,从来没想过要换一家。一顿饭吃得很热闹,席间有人提议吃完饭后一起去KTV,柳青霭借口去洗手间离席,洗手间里很安静,柳青霭出来前确认过中途离场的女士只有自己,应该不会在洗手间碰见酒局上的人,正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给杨知远叫他过来接自己时,听见冲水的声音。其中一个隔间门打开,出来了一个柳青霭意想不到的熟人。毕业后,这是柳青霭第一次见到曲雅闻。和柳青霭比,曲雅闻却并不意外在这里看见她,她径直走到柳青霭旁边的位置,按下水龙头,道:“好久不见。”“没想到会在这看见你。”“我倒是预想过,之前听其他人说过你们组聚餐也定在了这里,我还想会不会遇见,居然真的见到了。”柳青霭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话里别的信息:“你们组?也?”“我在正扬实习,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只是过来实习,没什么其他目的。”她抽了两张纸擦干手,转过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怎么样,没了我这个恶人,你们两个如今如愿以偿了吗?”她们相遇的时机如此讽刺,柳青霭面对曲雅闻,竟不知要如何说明。多年前那晚的变故带来的动荡仍在,被命运的引线羁绊住的又何尝只有柳青霭和杨知远两个?“听起来,你依旧耿耿于怀。”“与其说是耿耿于怀,后悔应该更准确。不是后悔和杨知远分手,而是后悔我离开得太窝囊,什么都没说清楚就默默离场,更显得我是个多么了不起的爱情故事里的第三者。”她扬起头,平静地阐述:“但如果这个故事有那样了不起,为什么我会插进其中,为了衬托你们的真情可贵?没有说清楚这一点,我一直很后悔。”“杨知远和我分手,说的理由是继续和我在一起是对他枉死的父亲的背叛,但凡他之后和除了你之外的任何人在一起,我都会相信这个理由,因为相信才会显得我没有那么可笑。我不是善良的人,我也从来都没有这么定位过自己,每次想起你们,我都会祈愿:你们在一起也不会长久,最好比我们当初分手时更丑陋。”柳青霭想,某种意义上,曲雅闻是被造物主庇佑的人,她的祈愿成功被听见,以一种别的方式得到了实现。柳青霭偶然得知的让杨知远和曲雅闻分手的理由,如今也成为了她和杨知远注定要分离的原因。这世上的事,到底是因果循环,自有定数吗?可如果重来一回,柳青霭知道,她依旧会毁掉杨知远的恋爱,依旧会追逐杨知远,依旧会选择和他在一起。三岁看老,小时候祝春枝给她梳头,她头发又黑又硬,怎么梳都不驯服,她因此常说柳青霭是个犟的,现在看来,果然不错。“对不起。”柳青霭由衷地说。“但你不后悔。”“对。”她干脆承认。曲雅闻还要说些什么,洗手间外面这时有人喊柳青霭的名字,想说的话被打断,曲雅闻也不介意,看看手表,外面叫柳青霭名字的声音又大了些,柳青霭这回听出来了。是杨知远。“我只是给他发了短信,说我在酒店洗手间碰见了你,其余什么都没说,不到二十分钟他就赶过来了,着急得像是我要对你做什么一样。”曲雅闻自嘲般笑了笑,在镜子前理了理头发,整理好后便准备离开,临走前,她对柳青霭道。“我这个恶角,到现在也该谢幕离场了。”柳青霭出去时,杨知远就在门口,他胸口起伏着,外套挎在一边手臂上,额头上还有一层暴汗,像是跑了一段不短的路,看见柳青霭,他迎上来,有些急切地问她还好吗。柳青霭看着这样的杨知远,突然流下泪来。于是杨知远更加慌乱,从外套里翻找纸巾没有找到,小心伸出手指轻轻擦拭她的眼泪,问她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曲雅闻和她说了什么。“和她无关。”她推开杨知远擦拭眼泪的手。“我是因为你才哭的。”“我?”杨知远有些错愕,却没问原因,只是抱着她,不住地说着对不起。“你知道是因为什么吗?”“既然是我的错,先道歉总是对的。”柳青霭想,杨知远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她此刻流泪的缘由,她也不打算让他知道。和曲雅闻见面后,柳青霭觉得自己想清楚了。他是她偷来、骗来、抢来的不义之财,如今终于到了要交还的一天。那个让他们人生际遇交汇的一晚,也注定了他们的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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