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羁怀轻笑一声,将青词放回案上,用镇尺压好,望向门外冬日的灰霭,轻声答:“冬来无木之后凋,夜久无人玩月华。”
李闻达嘴角落下,不耐烦地将那镇尺挪走,又挪回来,才抬头:“又欺负你哥我没文化。”
叶羁怀望向李闻达,轻笑道:“意思是没人能帮我。放心吧哥,我有分寸。这个太傅,我当也得当,不当也得当。”
就在这时,李闻达忽然望向紧闭的窗户:“谁?”
叶羁怀抬手挡了下,不然李闻达这会儿已经冲出去了。
然后,一个小身影从窗户方向慢慢挪到正门处,出现在了叶羁怀与李闻达面前。
李闻达见到路石峋就开始撸袖子:“好你个小苗贼!你偷听我们讲话,是不是想带回去你们苗疆?”
叶羁怀这时上前一步,挡住了李闻达一半的视线,问路石峋:“何事?”
路石峋先是瞪了李闻达一眼,才看向叶羁怀道:“你明日是不是要进宫?”
叶羁怀答:“是。”
路石峋道:“带我去。”
若不是叶羁怀又拦下,李闻达就不止是冲出去那般简单了。
李闻达被叶羁怀拦在身后指着路石峋道:“小苗贼你想做什么?别以为有你阿怀哥哥在我就不敢揍你!你别得寸进尺啊!”
路石峋原本怒瞪着李闻达,在听到这句话后,立刻看向叶羁怀,眼底闪烁着一片清冽的浮光。
这人是他的义父,才不是他的阿怀哥哥。
可“阿怀哥哥”这四个字却叫路石峋心底瞬间化开一滩雪水,勾得他心悸又心痒。
叶羁怀开口道:“你先出去。”
李闻达立刻指着小崽子,附和道:“听到没,出去。”
但叶羁怀这时回过头来,温声对李闻达道:“义兄,我是说你先出去。”
李闻达不可置信地看向叶羁怀,发觉路石峋这时竟也在得意洋洋地瞅他。
李闻达拳头一扔,怒气冲冲地走了。
叶羁怀转身看向路石峋。
路石峋被叶羁怀的目光看得呼吸有些不畅,偏开了眼。
叶羁怀却又走回桌案前,端起刚泡好的茶水,吹着茶盏悠悠道:“这几日睡得好么?”
油盐不进的小野狗却不答只道:“我要进皇宫。”
忽然,叶羁怀放下茶杯,只那么轻巧地一放,却在桌沿磕出了扣人心弦的响动。
路石峋立刻垂眸望向那杯子。
却听见叶羁怀的声音继而响起:“你想进皇宫,可以,但得凭自己的本事。”
路石峋疑惑地皱起眉,想了想才道:“放心,我不会给你找麻烦,我就进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