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何时起……小崽子已成了他的软肋。
无关于任何责任,无关于王朝继承人身份,无关于五年的朝夕相处。竟是纯粹的,却叫他招架不住的情思之绊。
叶羁怀神色黯淡下去。
前路艰险已然加剧,不容得他存半点软弱。
他重新闭了眼。
苦等天明。
叶羁怀再醒来时,人已经坐在马背上,躺在了路石峋怀里,感到手腕处一阵硌疼。
他垂眸看见,路石峋竟然将自己的手与他绑在了一起。
也不知是从哪找的麻绳。
路石峋见人醒了,咬着人耳畔低声开口道:“义父冰雪聪明,孩儿怕轻了绑不住,义父姑且忍忍。”
路石峋今日骑马速度比昨日快些。
叶羁怀暗自在心中盘算徐千多久才能赶到,他总不能真被这小子拐到苗疆去。
就在这时,两人听见一阵马蹄声,又看见远处一阵飞沙走石。
有人来了。
路石峋立即纵马进了一旁的树丛,将那马横过来放倒,带着叶羁怀完全藏匿起来。
叶羁怀私心希望是徐千,但若是徐千,来的方向不对!
很快,两人便透过高高的草丛缝隙看见,来的竟是一队柔然人。
而看这些人的行进方向,就是他们刚离开的茅草屋!
叶羁怀一直死死盯着这些人离开的方向,心中焦躁万分。
若是叫这些柔然贼子发现那些京中百姓,那又将是一场片甲不留的屠杀!
与此同时,路石峋已经牵好了马。
他与路石峋绑在一处,根本没有人身自由地便再次上了马。
叶羁怀不能坐视不理,刚打算开口对路石峋说明他想回去。
可路石峋却没等他开口,已经调转了马头,走上了他们来时的路。
叶羁怀震惊得半晌没有开口。
可等他冷静下来,才意识到自己是急昏了头。
他怎么忘了,他的阿峋才不是见死不救的懦夫!
于是二人不多言语,从另一条稍远的道绕路赶回了茅屋。
天光此刻已大亮。
他们赶到的时候,一个柔然人已经下马,一脚踢开了茅屋的门。
路石峋一把拔起茅屋前扎的栅栏,朝那人后背掷去。
随着那个柔然人的直直坠地,一茅屋的男女老少纷纷发出惊呼叫喊,有的继续往屋里躲,有的跑了出来,朝四周逃窜。
路石峋目光扫过,来此地的一共六个柔然人,被他击倒一个,还剩五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