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石峋直勾勾盯着叶羁怀的眼睛,明知那是圈套,却还是往里钻进去,答:“对。若你现在不去我床上,我就抓魏兵来,杀给你看。”
叶羁怀望着路石峋轻笑了下。
转身回了寝宫。
路石峋望着那脚步有些不稳的背影,捏紧了拳。
原来如今,他只能用这种卑鄙的方式,把人留在身边了。
可当路石峋蹲下拿起药碗之时,却恢复了笑容。
比起叫这人再次从他手里溜走,卑鄙又算得了什么?
路石峋端着药碗走到帐幔前,却先用手掌贴了贴碗边,想看这药汤凉了还是烫了。
等他下意识做完这些,才忽然开始气恼。
路石峋,叫你卑鄙。
没叫你下贱。
路石峋做了个深呼吸,掀起帐幔走了进去。
叶羁怀重新坐回了他床边,正掩面轻咳。
路石峋又看了一眼叶羁怀身上的湿衣服,拧起眉。
他走过去,将药碗递到叶羁怀手边:“喝了。”
叶羁怀接过药碗,笑道:“敌军之间,好像也无需这般体贴。”
说完就一口喝干了那碗药。
路石峋刚想叫叶羁怀换衣服的话被堵在了喉头。
他拿走药碗,酝酿半天才道:“你弄脏本王的床了,把床头那身衣服换上。”
叶羁怀望向床头的干净衣物,笑道:“好啊,苗王不回避下吗?”
路石峋也弯了弯眼睛道:“你我心思清白,何须回避?还是义父心中,仍有别的念想?”
听到路石峋的话,叶羁怀又笑了下,低头便开始解腰带。
药碗快要在路石峋手里被捏碎。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将士的声音。
那将士用苗语汇报道:“王上,宫外发现两个鬼鬼祟祟的魏人,如何处置?”
叶羁怀听懂了这句话,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而路石峋见叶羁怀忽然停下,直接用魏语答了外边的将士:“乱箭射死!”
叶羁怀手心捏紧了身上的外衣,抬头望向路石峋。
路石峋也在目不转睛地看他。
“义父为何不脱了?”路石峋问。
叶羁怀反问:“苗王觉得是为何?”
路石峋答:“是为了那两个少年吗?”
叶羁怀轻笑道:“苗王可以用魏兵的性命威胁叶某,自然也可以用他们。苗王想要叶某做什么,才肯放过他们?”
终于,那个药碗还是在路石峋手中碎成了渣。
路石峋撩开帐幔转身走了。
殿外传来一串叶羁怀听不懂的苗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