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年来,他第一次产生动摇。
他到底该为那些看不见的想象中的需求而活,还是为眼前这个只要他的人而活。
第二天一早,叶羁怀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醒来时身旁已经没了路石峋的影子。
阿贺这时走进来,在纱帐外对叶羁怀道:“公子,王上说请您先用早膳。”
叶羁怀穿好衣服,走出帐幔,看见已有许多宫人端着一叠叠精致的小菜在外头等着他。
叶羁怀问:“你们大王呢?”
阿贺答:“大王说,您先用早膳,再同您说。”
叶羁怀无奈,只得捡了几块糖糕放进嘴里。
咽下去后,又灌了一碗茶汤,问:“现在可以说了吗?”
阿贺答:“大王说若公子问他在何处,便对公子说今日城外又有犬吠了。”
叶羁怀闻言即刻抬步往外走,直奔城楼而去。
此刻城楼上,一个穿一身威武王袍,头戴繁复头饰的男人目光轻蔑地站在高处,睥睨着下方那个骑一匹战马,变着法子骂他的少年。
男人通身气度雄壮凛冽,从头到脚散发着叫人心底生寒的压迫气息。
根本无法叫人想象,这样的人进了夜里,也会扑在别人怀中哭泣哀求。
不久后,叶羁怀赶到了。
城楼下的韩飞见到叶羁怀很高兴,立刻大喊:“先生在苗宫一切可好?路姓狗贼有无叫你受了委屈?”
路石峋听到韩飞前半句话后立刻不悦,却在听见后半句话后,唇边勾起了嘲讽的笑意。
叶羁怀刚打算答话,忽然被一只大手勾着肩头,整个人被迫倚靠在了路石峋身上。
见到这一幕的韩飞立刻大喊:“狗贼!你放开先生!我宰了你!”
说完就从身后抽出一把箭,还拉开了弓。
叶羁怀知道路石峋抱的什么心思,扭头小声道:“苗王可容我见见韩飞?”
路石峋只盯着楼下那个打算射箭的少年,这一刻,他与韩飞四目交汇,空气周遭全是跳跃的火星。
韩飞是真的很想一箭射死路石峋,他也不是没有这个自信他能够射准。
然而此刻他先生还在那狗贼手里,他若是激怒了那人,他家先生如何自处?
韩飞望着路石峋目眦欲裂,然而最终还是放下了弓箭。
路石峋轻笑一声:“无用蠢货。”
叶羁怀又问一遍:“苗王如何才肯叫叶某见韩飞?”
叶羁怀看出韩飞只身前来这里,必定是有重要的事与他说。
路石峋自然也看出了这一点,所以才格外不想叶羁怀见韩飞。
路石峋加紧了握叶羁怀肩头的力道,只问:“义父当真要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