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妈一脸的坏笑:“你又没有丈夫,急巴巴的回家去有啥子好事哟?”
我立时无言以对,只臊得俏脸绯红。
吴妈看我有些难堪,眼珠一转,继续劝解:“妹子哟,你都肯陪那个糟老头子,还有什么好难为情的嘛?瘤子好歹年轻,比严老头强了不知多少,也算吴妈也求你嗦。”
张妈嘴一撇,大声哭了起来,边哭边诉:“吴妈,你真是个好妹子哟,我心里好郁闷噻,谁家里生出这样的残废,都想死啊。”
吴妈见我总不松口,就假意愤然:“张妈,你也别急了,这妹子既然好赖不分,我现在就去喊严老头他们进来,把她重新绑了,看她有什么法子?”走到门口,招呼严老头等人进屋。
我心慌意乱,忙裹着被子背墙而坐,无助地央求:“你们别这样,我还得回去给干爹做早餐……”
说话间,门外挤进来三个男人。
吴妈毫不客气,吩咐说:“你们都过去,她要是还不肯,立马就将她绑了,再一个一个的上去。”
张妈收了假惺惺的泪,假意道:“吴妈,别让他们乱来呀,俗话说强迫不成买卖,捆绑不是夫妻,幺妹既然不肯,那就算了噻,我们回去吧。”
吴妈假意点头,道:“那好吧,我再不管这档子事了。”接着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问我:“妹子,你有干爹吗?那是谁啊?”
严老头笑道:“是前头的孙瞎子。”
吴妈呆了一下,看着我问:“你干爹真的是孙瞎子?”
我不知是祸是福,扭开绯红的脸,咬着下唇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无声承认。
吴妈立刻神色惊惶,颤声骂道:“哎唷,这回可就捅了马蜂窝啦,怎么办呀,你个老不死的严驼子,可把我都害死啰。”
严老头一脸的不以为然,问她,孙瞎子又怎么了?他一个眼瞎之人。接着又对我说,小婆娘,谢……
张妈破口怒骂:“谢你妈个老巴子,日你屋仙人板板、你个短命龟儿、花包谷、瓜娃子、马脑壳娃、哈撮撮……”
严老头愣了,我也愣了,干爹的名头居然这么吓人吗?
张妈还在骂:“你个不知死活的老爬扑、二杆子、闷墩、瘟丧、烂贼、你妈卖麻披……”
严老头被骂了个狗血淋头,睁眼分辨说,不过就是个老瞎子嘛。
吴妈接着骂:“你老不死的懂个屁,孙瞎子铁口神算,老街这里的黑白两道,人人都得捧着他,你居然敢祸害他的女儿,这要是被他知道了,铁定让你个马老壳娃死得棒硬。”
张妈骂了几句,就开始往外赶那些男人,嘴里还在说:“出去出去!都滚出去!癞蛤蟆还想吃什么天鹅肉?千刀万剐的严驼子,我们这些四川老乡,这回可都要被你害死了噻!”
几个男人见势头不对,慌忙出门,迅速开溜。
张妈赶走了严老头几个,转脸又挤出一副谄媚的笑容,过来哄我:“妹子,这严驼子瞎了一双狗眼,不识得荆山玉,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现在张妈做主,这就送你回去好不好?”
我还在发怔,没回过神来,这反转也来得太突然了。
吴妈过来扶起了我,忙不迭的给我穿衣衫,嘴里还在喋喋不休的抱怨。
严老头再次进来,又是作揖又是陪话,他们三人就如打发瘟神一般,立刻礼送我出门。
我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严老头的家,没走几步,严老头就追了出来,叫道:“七仙女哟,菜,你的菜忘了拿噻!”
我没有说话,接过刚买的菜,并依照他的指点,往菜市场那边走。
这时,外面的世界,天雨新霁,晴日高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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