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地区开会之前,郑卫民一直在乡下跑。
原北的农民对郑卫民的认可度很高,因为听了他的话真能变成冒尖户。
在一起聊天的时候,很多农民拍着大腿后悔没有跟上。
“郑县长,明年种苹果,可还能有人来指导?”
“能!”郑卫民给了他们一个保证:“好好种,过几年就算苹果卖不到五毛,至少也比现在强。”
种的人多了,苹果就不是稀罕物了,降价很正常,农民能理解——大集上的姜蒜价格还不稳定哩。
有时候大队的人会邀请郑卫民去家里坐坐,郑卫民便去喝口热水,但坐个五分钟便会走,他不能让人家给他准备午饭。
日子是变好了,但只是少部分人,大部分的农民还在为吃饱努力,他不能去占人家的口粮。
听说郑卫民到了原北,红石大队的杨洪兵早早就割好了羊肉,每天还会让娃娃去路口看着,一旦有吉普车,就把人给引到家里去。
但郑卫民好像知道他的日子好了,一直没有出现;他割的羊肉也一直留着,一直留到过年。
杨洪兵嘀咕着:“哪有这样的干部……不来大队看看他就能知道我的日子好了……总得来看看吧……”
支书杨大烟袋和他说道:“还看个甚哩!听说郑县长都没来咱们柳林!咱们柳林的日子好了,人家得去别的地方看看。”
“郑县长临走之前能来看看吧?至少也得回徐家村大队看看吧?”
“难说。”杨大烟袋可是听说了,郑卫民很长时间没回徐家村大队了。
眼看着距离过年可没多长时间了,郑卫民估计要回北京了吧?
郑卫民准备离开原北去地区开会了,徐秀莲和冯国标一起过来招待所了,见到他还在,长舒一口气。
“差点儿没堵住你!要不是我提前从王东那听说了,这会儿你都到地区了吧?”
“哎,娃娃呢?”郑卫民没看到小娃娃,他还想抱一抱的。
“在家里我妈带着哩。”冯国标手里还拿着一个小包:“听说你和云芳登记了,我和秀莲给你准备了个东西。”
“我都没请大家吃饭,哪好意思收。”
“拿着!姐给你的。”徐秀莲把东西塞给郑卫民,抱怨道:“你好歹回去瞧瞧,每次你过来咱们大队的人都等着,你倒好,每次都不回去。”
郑卫民哪敢回去?上次他和王云芳回去,被村口的迎接场面给吓着了;再来一次……可能会流传到北京去……
“咱们大队的日子好了,我心里踏实,先看看别的地方,等到都差不多了我再回去。”
“反正都是你有道理!”徐秀莲叹道:“你要是能回大队住个几天就好了,咱们大队的日子好了,你也该过几天好日子。”以前插队的时候多苦,郑卫民连玉米面都不敢大口吃。
“过几年我放暑假了再回来嘛。”
冯国标和徐秀莲喝了口热水,告辞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