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夫人继续道:“听闻证据确凿,如今只希望罪名定得轻一些。”
太皇太后叹气:“李丰怎么就这么糊涂?阿瑶刚刚出嫁没多久就弄出这等事,阿瑀也不在……还有明良,若是明良在京城,我也能跟他商量商量。”
李老夫人道:“我已经给相公捎信了,可惜远水解不了近渴,等他回信只怕要好几日。”
太皇太后想起秦昉说的,越州离京城近一些,实在讽刺。
他就是不愿让弟弟再管着江州。
他们李家到底怎么惹到他了?
此时李瑶走入了慈安宫,脸色苍白地向太皇太后跟李老夫人行了一礼。
太皇太后让她坐到身边来,疼惜道:“你这身子就不该出门,有什么事我会帮你解决的。”
她若真有能力解决,自己就不会是瑞王妃了,父亲也不会只做个六品官,李瑶见殿内的宫女都屏退了,大着胆子道:“祖母,我不是不信任您,可我听母亲说,弹劾父亲的是宋仁章,这宋仁章气势嚣张,将齐尚书都扳倒了,可圣上却一直纵容他,才让宋仁章有胆气弹劾父亲,不止如此,圣上还让魏立民负责此案,这不是要把父亲逼上绝路吗?”她忍不住落泪,“祖母,父亲这回怕是只有死路一条了!”
太皇太后的心又狂跳起来。
她本来就怀疑秦昉是在对付他们李家,被李瑶这般分析,当真是十分明显。
大燕最著名的两位清官,矛头都对准了李丰,可不是想杀了他吗?
太皇太后心神一阵大乱。
李老夫人却是较为镇定,看向李瑶:“阿瑶,宋大人一向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他的所作所为应该与圣上无关吧?至于魏大人,他原就是大理寺卿,本就是负责审理的。”
李瑶微微摇头:“堂祖母,您真这么想吗?如果圣上真的顾念我们李家,岂会将堂祖父调去越州?外面的风言风语,您也知道,个个都在说曹国公府不如以前了,还有我跟祖母,您很了解我们是怎么对待圣上的,但圣上可看祖母一分面子?如今这桩事不止要定父亲的罪,还直指堂祖父,圣上这是在学睿宗!”
睿宗一登基就将外戚除得干干净净,因为睿宗觉得外戚是祸患。
李老夫人心头一凛:“这……圣上不像是这样的人啊!”
她声音颤抖,已然是半信半疑了,太皇太后深埋在心底的念头又冒了出来,沉声道:“早晚阿昉还要杀了明良的,明良在外多年,人无完人,哪里会一点错都不犯呢?弟妹,只怕我们要早做准备了!”
李老夫人脸上血色全无。
她没料到只是入宫讨论李丰的事,竟就参与造反了。
可造反之后呢?
是了,可以让瑞王登基。
她看了一眼李瑶,突然明白了她留在京城的原因。
“娘娘,还是要三思啊!”李老夫人最后劝了一句。
她回到家时,腿都是软的。
二夫人询问太皇太后是何意思,李老夫人一句话都说不出,只道累了,要先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