鹊神医:“回皇上,约莫再有三日,想来也就到了。”
皇上淡淡点头,转头去欣赏沿途风景。
只是,瞧见后方一行人之后,他瞳孔一缩。他颤抖着手指指着远处的人,沉着脸问:“那些官兵在做什么?”
鹊神医顺着皇上的视线瞧过去,忍不住擦了一把额上的汗:“想来,是押解罪奴吧?皇上,您如今身子不适合吹风,要不还是先进马车里等吧?”
“哪里是罪奴?这是征兵了”
“征什么兵,你给我闭嘴。”三七话说一半,便是被鹊神医打断。
鹊神医陪着笑去看皇上:“皇上您甭听他胡说。”
“你别想糊弄朕,真当朕是瞎子了?一路上看到了好些官兵,他们如今正是收税银的时候,为何会将这些男子带走?王庸,你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身侧唤作王庸的老臣瞧着约莫花甲之年,须发皆白,听了话,一脸的愤恨,只是要说什么的时候,瞧见身侧的鹊神医,到底堪堪忍住:“皇上,龙体要紧,且等您的毒解了,微臣再来上报。”
“好好!你们不说!朕自己去问!”
他说着,自顾自的走向了旁边田地里头。
“皇上,皇上,龙体要紧。”身侧众人立即去搀扶。
“滚开,别扶着朕,待在原地不许动,谁动朕砍了他的脑袋。”
他说着,撑着走到了田地里头,坐在了田间一老农身边。
“老人家,我向你打听一件事儿,刚才那些人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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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生瞧着谢良辰手上的银子,着急的推回去:“谢大哥,谢谢你,但是真的不用了。我如今已经有了银子了。”
“福生,你我是同窗,与我还客气什么?”谢良辰叹息道:“切莫要推辞了,你的家境我如何不知晓?这银子虽然不多,但你先去应急。我也是刚刚交了税,手头不宽裕。且先撑些时日,过些日子我的手好了,就能作画,届时可作画换银子,届时,你只要专心读书就是。”
“谢大哥,真的不用,你看我有银子了。”他这边说着,从怀里将姜暖之拿给他的那银袋子拿了出来:“这里有十两银子呢,够我解决家中所有的事情了。田地自然也不用再卖掉了。”
“你哪里来的银子?”
福生垂下眉眼,拍了拍小妹的肩膀:“阿满,你先进去照看娘亲。”
福满担忧的看了哥哥一眼,便是进门去了。
院子外头就剩下他们两人的时候,福生才道:“谢大哥,我将自己和小妹卖掉了。”
谢良辰清俊的眉眼里头满是震惊:“你!你糊涂呀!福生,你怎么能这般轻易的断送自己的前程!”
他急的直跺脚:“不行,你将自己卖给谁了?我们去将银子退了,这件事儿便是作罢,银子的事情,你放心,我会想法子的。”
福生到底还是拉住了谢良辰:“谢大哥,你还能有什么法子啊?你看,你手腕都肿了,近日是抄书又抄的太多了吧?郎中说了,你手腕上的伤最好是好生养着。你家如今那么多张嘴,就靠你一个人,想来日子艰苦,我就不增加你的负担了。”
福生如何不知,从前的谢大哥清风霁月,身上总是一尘不染的。头发也是一丝不苟。更不是为了五斗米折腰的人。
上些时日,他瞧见他只啃了一个干巴巴的饼子,连块咸菜都没有。陪着笑给人写书信。写的手腕都肿了,方才赚了那么几文钱。比之自己跑堂赚的还少些。他好似也许久没填笔墨了,身上的衣裳也短了一大截,显然也不合身。甚至现在的他完全没有初见时候的样子了。他自然也不能拖他的后腿。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谢良辰神色间带了几分窘迫,却仍道:“如今日子艰难些,但都不怕得,来年小考,只要考中了童生,日子就好过了,再中了秀才,这些税就都免了,你万万不可放下学业。”
福生笑着点头:“嗯,我会的,只是,谢大哥,我此番是将自己卖给村子里头了,不会走太远。主家宽容,可以抽一个时间回来瞧一眼娘亲。这样很好。母亲的病有了着落。田地可以留给他们安身立命。我和小妹也不必饿肚子了。以后,若我能多赚些银子,赎身后再去考就是。谢大哥放心,我不会放下学业的。
谢良辰欲言又止好几次,却终究没说出什么话来,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以后若有难处,随时来找我”
他想,等他的手腕好了,便是可以作画换银子,再去将人赎出来就是了。只是,要受一阵苦了。
“谢大哥放心,我会的。”
“快回吧,你娘亲想来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