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暖之略微思索了片刻:“要不叫来问问?不试试哪里知道?”
黎戎心里也没底,也点了头:“也好。”
说干就干,姜暖之直接出门去叫辛伯。辛伯见姜暖之叫他,屁颠屁颠的就跟着进了屋子。
他进门的时候,手上拿着小老头给他烤的黑乎乎的地瓜,还在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弄得满手满脸脏兮兮的,胳膊上夹着的是他那从来不离手的枕头。
黎戎瞧见,便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伸手想要帮他整理衣裳,辛伯却是不领情,直接就躲到了姜暖之的身后,眉头皱着,一脸不满。
黎戎:“”
“辛伯,我帮你整理一下,这般不好看。”
黎戎尽量让自己声音温和。
只是辛伯仍旧警惕,他在姜暖之身后瞪了他一眼,显然还是不待见他。
姜暖之不由的好笑:“辛伯,您先坐下吧?我们有些话和你说。”
“先坐下吧,我们有些话和您说。”辛伯仍旧在重复姜暖之的话。
姜暖之一噎,直接扯着他去火炕上坐下。
辛伯却是听话的坐在了火炕上,只是他刻意离黎戎稍远一些,还用后背对着他,显然似乎对他很是不待见的样子。
黎戎沉默了好一会儿,有些困惑道:“辛伯从前最是喜爱我,如今这是怎么了?白日里头我和他说话也是,似不愿意听。从前他最喜我和他说话的,能乐呵好几天。”
姜暖之摸了摸鼻子,她想她大概是知道怎么了。
因为辛伯这几日时常黏着她,她要时刻盯着小玄庭,被黏的烦了,便让平儿或者是小二带着他来找黎戎。辛伯每次被带走都不开心,再加上黎戎常常拉着他说话,这次数一多了,可不就有排斥心理了?
只是这事儿呢,姜暖之是不会告诉黎戎的,只道:“那个,过些时日等病情缓解些,应该就好了。你且不必太忧心。”
黎戎微微颔首,吐了一口气,略有几分唏嘘的道:“从前,我们家中最聪明的就是辛伯了。家业也都是他在打理的。我父亲曾说过,辛伯接手家业那些年,家中家业翻了十倍不止。想来我的字画,也是在他老人家的运作下卖了出去的。
可惜,我并不擅经商,他们这些生意上的事情不曾和我多说。”
“是可惜了。”姜暖之也吐气,确实是,书里黎钧平的反派战队里头,辛伯就是智囊团的存在,有他在,黎钧平对上谢良辰也不遑多让。可惜了,后来辛伯过世了,反派家族中的人也一个一个慢慢领了盒饭。
只是,书中可没说辛伯疯的如此严重。后期辛伯戏份多的,都是平儿大了之后的事儿了,想来,他这病症会好的。姜暖之确实对精神病症研究不多,如今还真说不准。
“辛伯,我们想知道我的画之前能卖多少银子,你可还曾记得?”即便是黎戎觉得希望渺茫,却也还是问出了口。
不出意外,辛伯仍旧用后背对着他,这般听他说话,甚至还一脸的嫌弃样子。
黎戎吐了口气:“我大概是问不出什么,或许,你说的话能比我有用些。”
姜暖之眨了眨眼睛,笑着看辛伯:“辛伯,黎戎的话到底能卖多少银子?您告诉我,我给您做好吃的。”
辛伯歪着头认真的看姜暖之,忽然咧嘴笑起来:“您告诉我,我给您做好吃的。”
姜暖之:“好吧,看来是问不出什么了。”
黎戎也暗自叹了一口气:“不管如何,能卖银子就是好事儿,我听吕小兄弟说,有人想买我的字。我先写两幅给你吧。”
说着,他是驱使轮椅到了木板旁边,去拿上头的笔墨。
姜暖之略有些许不好意思,但转念一想,自己也帮他治病了,就当收诊金了,便是理直气壮上前头去帮忙磨墨,磨了一会儿,又有些后悔了,这磨怎么还不出颜色啊
正皱眉呢,手腕就被一双骨骼分明的大手给捉住了。
姜暖之一愣,下意识的看向黎戎。
黎戎声音里头带着几分笑意,耐心的解释道:“这磨略糙,并不浓郁,需要多磨上一会儿。还是我来吧,一会儿你的手腕该酸了。”
说着,他接了过来,又叮嘱道:“墨的味道也不好闻,莫要溅到你的衣裳上。你刚给我做这个轮椅的东西,也累了,且坐着歇一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