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暖之默默地看了一眼自己这一身脏兮兮的衣裳,有什么需要保护的必要吗?再者,她没那般娇气,磨墨而已,也不至于手腕酸了。不过他是好意,姜暖之也没说什么。
“是不是我这笔墨买的太差了啊?”
瞧着黎戎磨了好一会儿,还在磨,姜暖之忍不住问了出来。
黎戎摇头:“并非如此,这反而是寻常读书人用的最多的墨。价钱公道,经久耐用,日常习字是极好的。只是要买字,免不得多下几分功夫,你莫着急,很快的。”
“没事,你慢慢来,我不着急。”姜暖之摆手,便是坐下来,百无聊赖的去看他。
黎戎这人,长得一副人高马大的样子,没想到还挺细心的。
细看下去,其实他五官似乎也挺精致的,这是人生的又高又壮,下意识的忽略掉他五官的样子。
此时的他已经开始动笔了,即便是坐在轮椅上头,身板仍旧挺的笔直,他的手很稳,悬空提笔,抖都不抖一下的。
姜暖之看着看着,就将视线落在那宽肩窄腰上头了,这两日能活动了,人也又壮实了几分,夏日薄薄的衣裳贴在身上,胸膛随着他均匀的呼吸也上下缓慢的起伏。
恍惚间,心跳猛的漏了一拍。
姜暖之回神,便是暗自唾弃自己。
该死,果然是素了太久了。
竟然对一个还病着的男人产生了非分之想,这是自己的患者啊,姜暖之,你禽兽啊。
“阿暖?阿暖?在想什么?”黎戎叫了她两声没有反应,忍不住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啊?”姜暖之慌忙回神。
“你怎么了?脸上怎么有些发红?是不是身子不舒服?”黎戎皱眉,凑近了些看她。
姜暖之略微思索了片刻:“要不叫来问问?不试试哪里知道?”
黎戎心里也没底,也点了头:“也好。”
说干就干,姜暖之直接出门去叫辛伯。辛伯见姜暖之叫他,屁颠屁颠的就跟着进了屋子。
他进门的时候,手上拿着小老头给他烤的黑乎乎的地瓜,还在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弄得满手满脸脏兮兮的,胳膊上夹着的是他那从来不离手的枕头。
黎戎瞧见,便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伸手想要帮他整理衣裳,辛伯却是不领情,直接就躲到了姜暖之的身后,眉头皱着,一脸不满。
黎戎:“”
“辛伯,我帮你整理一下,这般不好看。”
黎戎尽量让自己声音温和。
只是辛伯仍旧警惕,他在姜暖之身后瞪了他一眼,显然还是不待见他。
姜暖之不由的好笑:“辛伯,您先坐下吧?我们有些话和你说。”
“先坐下吧,我们有些话和您说。”辛伯仍旧在重复姜暖之的话。
姜暖之一噎,直接扯着他去火炕上坐下。
辛伯却是听话的坐在了火炕上,只是他刻意离黎戎稍远一些,还用后背对着他,显然似乎对他很是不待见的样子。
黎戎沉默了好一会儿,有些困惑道:“辛伯从前最是喜爱我,如今这是怎么了?白日里头我和他说话也是,似不愿意听。从前他最喜我和他说话的,能乐呵好几天。”
姜暖之摸了摸鼻子,她想她大概是知道怎么了。
因为辛伯这几日时常黏着她,她要时刻盯着小玄庭,被黏的烦了,便让平儿或者是小二带着他来找黎戎。辛伯每次被带走都不开心,再加上黎戎常常拉着他说话,这次数一多了,可不就有排斥心理了?
只是这事儿呢,姜暖之是不会告诉黎戎的,只道:“那个,过些时日等病情缓解些,应该就好了。你且不必太忧心。”
黎戎微微颔首,吐了一口气,略有几分唏嘘的道:“从前,我们家中最聪明的就是辛伯了。家业也都是他在打理的。我父亲曾说过,辛伯接手家业那些年,家中家业翻了十倍不止。想来我的字画,也是在他老人家的运作下卖了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