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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章 白鸦3（第1页）

我一直不算个会解风情的姑娘，玩笑我开不起，逗趣我经不住，说得好听是一本正经，说得难听叫做榆木疙瘩，那么我就善解人意，我就永远当个温柔好人，在碰到龙七以前我以为我这种处事是万能膏药，不会多出挑，但一定讨人喜欢，见到龙七后才发现，我这种性格在靳译肯面前有多经不起相处，有些风情我不解，自然有人解，有些逗趣我排之门外，自然有人如食三餐，而他偏就吃那一款。

吃得不行。

那袋子放着皮筋的奶茶，以顾明栋的名义转交到龙七手里，一个午休后就缠在了她的头发上，她仍旧不太理顾明栋，相比较之下，她和卓清说话的次数更多一些，卓清人高，内向，是年级里的理综第一，蒋禀说卓清军训第一天就盯龙七盯直了眼，但他直到今天下午看顾明栋走动得少了，才敢跟龙七搭上几句话，龙七擦着颈汗回他话时，他的耳朵会慢慢变红。

施苒喜欢笑他，施苒看他时，话总是更多些，调总不由得上扬一点，她笑了一天卓清的耳朵，到后来甚至卓清一看龙七，她就招呼着别人一起调侃，然而我知道，我清清楚楚知道施苒对卓清的小心思，这种心思，甚至施苒自己都没察觉出来，她就像要引起对方注意而拼命欺负对方的那个坏孩子，还没长大，只管享受当下被注意到的愉悦情绪，却没有注意到和卓清一起被开了玩笑，一次两次三次，直至再也无法忽视这种玩笑的龙七。

龙七在队伍里回头，往施苒看了一眼。

那是她第五次被施苒撺掇着人一起嬉笑调侃的时候，施苒那时还在笑，而她没说什么，鼻梁以上的部分被军绿色的帽檐遮在阴影内，汗从耳根滑到下巴，像被烈日耗光了耐心，就这么扎扎实实对上施苒，三秒没挪眼，没出声，等到施苒笑不动，才一言不发地挪走。

有些人能不能做成朋友，一开口就知道；而有些人会不会成仇人，住一寝就知道。

施苒一回寝，就开始倚着床杆渲染龙七瞪她的那一眼有多凶，结合中午的事，撂下一个定论：“她好开不起玩笑。”

“知道她开不起玩笑，就少开她玩笑啊。”

我说。

“那她少跟别人眉来眼去，别人都说得，她这个事情最多的，还说不得了，人卓清都没说什么。”

我没再说话，寝室其余几个，一个两个，搭了几句施苒的腔，让她说了个爽，但实在也是刚开学，谁都不想在寝内搞小团体，一个两个，搭腔的又少了，说的也是些无关痛痒朝向龙七的话，两边都不得罪，施苒一方面发泄完了，一方面也觉得没意思，撇撇嘴，开始找手机玩。

过会儿又听说男寝那边闹开了花，龙七的哥哥龙信义，行李箱一半是自个儿的衣服用品，另一半竟然全是龙七的生活照，他在各男寝兜售喊价，把整个楼闹得喧嚣连天，施苒有个小群，都是初升高的老熟人，聊天时从蒋禀那儿知道了这个事，转头女寝就全部知道了，施苒又想说些什么，朝我看着，似乎想我先说，我没接话，坐上床拿手机。

靳译肯在群里头。

他一般不发言。

我从群里点进他的私人聊天框，酝酿良久，发一句：你们那楼声音好大，在干嘛呢？不怕教官说啊。

像一种仪式感，发出去的一刹那，就立刻将手机背过去，放到不着眼的地方，他通常不会那么快回消息，所以我不看手机，就好像替自己掩盖住了内心那点焦急的雀跃，好像我也在忙着做这做那，压根不在乎他会不会回复一样，但我又是那么在意那一点细枝末节，单单想到他低头看信息，想到他的手指在屏幕上打字，那短短十秒不到的时间，却实实在在是属于我的十秒，心内的小野兽就压不住。

我讨厌我们的关系无法确定，又享受这种因为无法确定而充满挑战的关系，让我分分秒秒都期待下一天，跟他见的下一面，说的下一句话。对床的女生问我周考的时间，我一边答，一边漫无目的地翻书，脑子乱得很。

五分钟后，手机震。

我立刻看。

——教官在。

三个字，一个句号。

对楼仍旧哄闹不已，寝室门咔一声开，我下意识放低手机，阳台上的女孩们也回头，看见是洗完澡回来的龙七后，聊天又恢复正常，她的脖上挂着浴巾，走到床位上，旁边的女生问她有没有看见老师或者教官，她摇头，从桌上放着的冰水里提出一盒酸奶，戳上吸管，看了眼对楼，说：“男寝好吵。”

没有人回答她。

施苒在阳台上笑，拉着人，背着她，捂着嘴。

……

手机震动。

他：吃不吃蟹粉小笼？

耳根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