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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章 白鸦3（第2页）

脑内的矜持没有拦住手指的速度，我很快组织好一段回复：想起来了，这里的蟹粉小笼和竹笋烧麦很有名，但是我们军训完应该就直接走了，吃不到吧……

……

三分钟后，屏幕亮。

——吃得到。明早六点半，北三楼后门见，叫上龙七。

我抬头。

那时龙七正斜着头戴耳机，她往床里头靠，浴巾挂在栏杆上，半湿半干的头发披散在白色T恤上，鼻梁很挺，胳膊很细，架在膝盖上的手腕也很细，她安静地听音乐，而我看着她，耳根的滚烫不褪，甚至越来越上头，像是嘲笑几秒之前自以为是的那个我，这时，女教官的身影从虚掩的寝室门外一晃而过。

我收神，回头喊施苒。

施苒一听，就把手机藏兜内，其他人陆陆续续进屋收手机和零食，但是没人提醒龙七，我以为施苒会提醒，她没有，我也没有，所以当龙七察觉时，女教官已经背着手走到她的床前，朝她摊开了手心。

她什么都没说。

摘下埋在发丝里的耳机，一圈圈，从容地缠到手机上，缠得干干净净，交到女教官的手心里。

等教官走，她身前的阴影没了，寝室天花板的光照到她眼眉间，照得她眯了眯眼睛，随后，她朝我们看，看每一个提前得了消息，把自己那些七七八八的玩意儿藏得严严实实的我们。

什么也没说。

这让我产生了一丝负罪感。

隔天早上六点一刻，宿舍内光影薄弱，我在她的床位前站着，她侧着身睡，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闭着的右眼和线条柔和的嘴唇，她的额头挨着自己的手心，呼吸平稳，睡得挺好。

没叫醒她。

但进入走廊不过走了五步，实在觉得孤单和离经叛道，我又回寝，摇了摇她的肩，她不乐意睁眼，我摇她三下，只换来她皱一皱眉头。

“龙七……”

“龙七。”

“你醒醒，我有话跟你说。”

“龙七你醒一醒……”

“龙七。”

“龙信……烦死了……”她终于呢喃一句。

我说我不是龙信义，她继续睡，睡得更熟，脑袋往枕头边上垂，我说你想不想吃蟹粉小笼。

她才睁眼。

困巴巴地撑起手臂努力朝我看，头发零零落落地垂在枕头上。

不过一刻钟，她就穿好衣服扎好头发，带着我从女寝摸到北三楼的后门，驾轻就熟的程度让我怀疑她天天早上都玩过这么一遭，到了后门，靳译肯已经在那儿等着了，他背身站着，在跟蒋禀笑，又不知说些什么有意思的话题，笑着，插着兜，慢悠悠地说话，看到我了才结束话题，看了看时间，额头朝营地后门斜了一斜。

他的周身，顾明栋翘着二郎腿坐在花坛边上，卓清在一边站得笔直又拘束，他跟我一样，像头一次偷吃糖的怂孩子，越是装作从容娴熟，心虚窘迫就越挂脸，龙七在我身后插着衣兜走，没走两步，停下来说：“他也去啊。”

我不知她说的是顾明栋还是卓清，他们两人都朝她招手，顾明栋的幅度很大，卓清的手抬得跟掸灰尘一样，举起又放下，靳译肯没往我们这边搭理，和蒋禀两人头也不回地往后门走，龙七是他叫的，但无任何社交欲的模样也是摆在台面上的，看到顾明栋和卓清我就懂了，心内悄然豁达，我甚至替他俩说了一句：“不要紧，我跟你一起的，这里的蟹粉小笼和竹笋烧麦真的很好吃，今天不去就吃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