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纱像报流水帐似的把自己知道的情报一古脑儿的告诉他。
“是吗?”他笑了。“姑娘知道的倒很清楚。”
“当然,我很怕它。”她点点头,神情还是呆呆的,被他迷的。
劣少的主人之于她,就像那些家里有恶犬又放出来不关好的人家一样,让人恨得牙痒痒可是又不能拿他们怎么样,因为那些主人通常都比畜生更加可怕,她没本事招惹哪。
“少主,老爷、夫人还在等您。”书生打扮的随从之二点到即止的提醒。
“知道了。”他倾身要将纱纱抱下马。
“少主,我来。”不多话的平戎长臂一伸,将她接落了地。
没再多说什么,三人三骑渐行渐远。
纱纱依依不舍的看着他们轻骑过开陵河,朝反方向而去,直到手臂传来提竹篮的微微酸痛感,她才蓦然警觉时间的流逝。
“天哪!”
太离谱了,她竟被一名萍水相逢的陌生男子迷得忘了一切,人都走远了还回不过神来。
她连忙提着竹篮往开陵河对岸奔去,这下她不必为自己找理由了,没有任何人会原谅她的。
???
开陵河分为南北两岸。
南岸多半是达官贵人的华丽宅第,北岸则是酒馆茶楼、异国商品的集萃地,开陵城里熙熙攘攘的人潮说明这里绝对是大英皇朝最繁华的城市,其中尤以御街上那家有着醒目招牌的“一叶知秋楼”最为风雅。
纱纱急急忙忙奔进一叶知秋楼的优雅楼坊,一口气爬上二楼,二楼临窗是她们的老位置。
今天是她们“兰花会”每半个月聚会一次的日子。
除了她之外,兰花会的成员尚有左丞相之女宋兮冽、右丞相之女皇甫初雅、开陵首富的千金白妆丞,以及“不榭草堂”的药庄小姐顾衣儿。
她们五人是在当今令狐皇后开办的女学堂“翠微府”结识的,一见如故,义结金兰,因此附庸风雅地将她们的聚会命名为兰花会,专门商讨如何铲除开陵城里的地痞流氓和奸商。
“总算来了。”优闲的啃着手中的酱油瓜子,顾衣儿调侃的声音在看到纱纱现身之后响起。“说真的,纱纱,直到刚刚为止,我们都相信是我们四个不约而同记错了日期。”
“别这么说!”搁下竹篮,纱纱急着解释,“其实是因为……”
“我知道。”顾衣儿挑挑眉道:“大弟早餐没吃饱,缠着你煎荷包蛋,二弟找不到裤子,你翻箱倒柜又是一番工夫。”“对!对!”纱纱如释重负,她们了解就好,她不必解释了,她的专长是家事,不是解释,对不擅言词的她来说,解释是件很痛苦的事。
皇甫初雅往嘴里丢进一颗白妆丞剥好的果仁,懒洋洋的看了纱纱一眼。
“啧,连找借口都不用心,两年来如出一辙、了无新意,纱纱,你要检讨检讨了。”
“是真的!大弟今天早上真的又没吃饱,二弟也真的又找不到他的裤子!”纱纱急得脸部红了。
“无巧不成书嘛,我们相信你。”顾衣儿皮笑肉不笑地说。
“无辜的扬龙、扬虎,又被你们的姐姐拿来用喽。”皇甫初雅伸了伸懒腰,还无可不可的打了个大哈欠。
“你们就别再为难她了,先让纱纱坐下来喝口茶、喘喘气吧。”宋兮冽似笑非笑地说。
“是呵,你们瞧她脸都脏了,肯定跑得很急。”白妆丞暂时把替皇甫初雅剥果仁的工作搁在一边,温温雅雅地拿出白手绢,细心地为纱纱抹净脸上的黑煤色。
“我脸弄脏了吗?”纱纱摸摸自己的脸颊,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嗟,你瞧,这么脏。”白妆丞把白手绢摊开来,上头乌蒙抹黑的一大片,现在应该称之为黑手绢比较合理。
“赫!”纱纱顿时跳开来。
天哪,她的脸是什么时候弄得这么脏的?
噢,她想起来了,一定是二弟趁她手忙脚乱替他穿裤子的时候,把他玩过煤炭的脏手往她脸上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