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安的周岁宴,宋槐送了一个自己闲来无事刻的桃木长命锁。他说寻常人家都穿金戴玉,他要与别人不同,就算是司空见惯的长命锁,他也要用不同的材料来做。
灵拂山上的人没有这么多的讲究,见宋槐送东西来,也不过是感谢。
不过是短短几年时间,小小的婴儿便能下地奔跑,甚至还能同旁人分享自己的心中所想。
那个小小的奶娃娃经常拉着师兄师叔的手,到山里找幼吾玩。
幼吾正缺玩伴,便把小陈长安当作玩具,带着他爬树跳水。
三两岁的孩子,被幼吾带得上天入地,和猴子没有差别。
所以暴雨来时,奶娃娃陈长安兴奋极了,在外边追着雨跑。整个院里全是孩子的欢笑声。
那个雷来得不是时候,也不知是要谴责谁,却偏偏劈在了陈长安的正前。
刺眼的亮光和劈开石砖的尘土味袭来,任谁都要吓上一跳。
宋槐也愣了一愣。
灵拂山有他护持,按理说不会有雷劈的事情发生。可这趟闪电劈开天际,连连破坏了几棵树木。
宋槐拂袖离去,身后是几位弟子将吓破了胆的陈长安围起来安抚。
宋槐在茅屋里推演计算,可惜于陈长安是被捡来的,并没有明确的生辰八字。
他干脆找去宿舍,剪下陈长安的一缕头发。好不容易睡下的陈长安正发着烧,满脸通红,呼吸短促。
宋槐回身看了一眼陈长安,想了想,将手拂上孩子的额头。他喃喃道:“乖乖睡觉,无病无灾。”
手掌下一阵光亮,发烧的孩子逐渐呼吸平稳。
这也是宋槐六百年以来第一次施法。
回到茅屋,宋槐以陈长安的头发做媒介,演算其前世今生。
他的计算能力很强,也不过半日,这个凡人的前世就被他算了个干净。
知晓天意的宋槐缓缓跌落在椅子上,眼看着一桌的算筹卦象,发了好一阵的呆。
“不能留……他……这个人……不能留在这。”宋槐出神地自言自语,半晌才意识到这句话出自自己的口中。
陈长安的周岁宴仿佛还在昨日,幼吾与他的欢声笑语还在山林间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