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吾拍拍胸脯:“我家先生最讲道义,说要来解释,一定会来解释的。”
裴蓝笙找了块空地盘腿坐下,一手向上托起:“那就请吧。”
宋槐想了想,开口道:“不知陛下听说过醴奴这个身份么?”
裴蓝笙道:“听说过。不被议储的皇子都会有一个。”
“不被议储?难不成陛下的皇位……”
“是孤抢来的。”裴蓝笙也学着宋槐的姿势,随性地将手托住下巴。&ot;但是和孤曾被议储是两码事。孤入皇宫议政,便视为自动放弃拥有醴奴的权利。那些醴奴,是用来保护不曾被议储的皇亲,有那么一只在,孤和历代先皇便不能对他们动手。&ot;
原来是这样。
宋槐接着问:“那么悬刀狱里出来的醴奴数量,陛下可有查证过?”
裴蓝笙道:“用不着查,也就多少个皇亲,就有多少醴奴吧。且那里不是我的权力范围,我也查不到。”她眼神瞥了一下齐鹿,又觉得&ot;孤&ot;来&ot;孤&ot;去累得慌,干脆用了&ot;我&ot;自称。
宋槐歪头看了眼挣扎得力竭的齐鹿,对裴蓝笙道:“是这样,我与这位大国师有一些私怨要处理,看起来是那种不死不休的程度。既然陛下在这,我便想问一句,你可愿意把贵国国师的命交给我呢?”
裴蓝笙问道:“你要了我家大国师的命,那空缺的国师谁来做?”
“陛下不问为什么,只关心空缺的国师之职?”
“是啊,这个位置谁坐都可以,但不能没人。仙师,非杀他不可吗?”
宋槐点点头:“不光要杀他,他手下的悬刀狱,我也想一并解决了。”
出乎宋槐的意料,裴蓝笙却展颜笑开了:“好啊,我正愁着没理由把那个鬼地方端了呢,仙师什么时候动手?咱们约定一下,我好组织人查封。”
宋槐语塞,看向幼吾:“我没听错?”
幼吾:“先生,你应该没听错。”
裴蓝笙疑惑道:“怎么,我看起来这么像严刑峻法的皇帝吗?&ot;她旁若无人地自言自语起来:“我看那个换名金也不爽很久了,但好事不会全部降临在我头上,人也不能太贪心。仙师既然要做,还请动静大些,最好做成天灾人祸,我再去朝中打个马虎眼,这事就算完了。”
宋槐此前还在惊叹一国之君居然能和摄政王闹别扭,眼下看着裴蓝笙兴致勃勃地打着算盘,总算相信了做大事者当不拘这种小节。
“陛下……你也才刚来不久,就不怕我是国师一党?”宋槐提醒裴蓝笙。
后者却爽朗一笑:“我早就有杀他的心思,此事我与他心知肚明,自然不怕说给你听。何况我不屑阴谋诡计,为君者谋也当光明磊落。你是不是国师一党于我而言并不要紧,不是,我们一起干活,各自得益;是,那你们两个怀揣着弑君的能力,在这里演戏给谁看?”
她看了看时辰,笑了一声:“齐鹿知道,我若有机会,绝不会再把国师之位送给一个拥有无尽寿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