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在对方跌入谷底尚未粉碎之前朝着他们走过去,就能成为他们此生唯一的光。
在此之前,陆霜意一直是这么笃信的。
可为什么变了?
为什么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
雪衣仙子撑着把十二骨竹伞,望着湖心廊亭之下紧密环抱在一起的两人。
心中泛起一阵刺痛的苦毒。
——是沈瑜抢了本该属于她的位置。
那么是不是……只要除掉她就好了?
谢翕想报复长生门,她也可以帮他。
比起那个毫无用处的沈瑜,她才是真正能和他并肩而立之人。
下一刻。
廊亭中怀抱着沉睡少女的青年向她抬眼望来,纵是雨幕幽冷,都不似他那双漆眸一般不带情绪。
陆霜意后知后觉的打了个哆嗦。
不知是为的他那淡然一瞥,还是为了方才自己心中所想。
眼看着谢翕并没有惊醒怀里少女,过来和她叙话的意思。
她也只得有些黯然的顿了顿足,撑着竹伞默不作声的离开了。
许是因为下午睡过的缘故,沈瑜现下精神头极好。
她捧着下巴坐在梨花木的小案前,正对着一本很有意思的古老术法籍册钻研,忽然鼻尖隐隐嗅到一股花香混着草药的清苦味儿。
少女抬眼望去。
正看到谢翕漫不经心垂眸,注视着面前的一个小巧炉子上烧沸的东西。
她纳罕的放下手中籍册走过去一看,只见几簇业火之上,瓷白小盏里漂浮着一朵黑到诡异的花。
瓷盏里的水被它染黑,正泛出一股细腻悠长的苦味来。
她忍不住蹙了蹙眉,口中问着,“这是什么?”
“蓇蓉。”青年的声音无比平静。
“唔,蓇蓉又是什么?”
俊美青年若有所思的垂眸想了想,然后跟她解释道,“就是一种,服用后可以断绝子嗣之患的东西。”
沈瑜∶“…………”
子嗣……
之患?
她随即想到了什么似的,一脸戒备的后退两步∶“这鬼东西你喝还是我喝?”
这浓黑的一碗看着就能苦掉人的舌头,敢让她喝的话……
她保证自己今晚会毫不留情的把他踹下床榻∶)
谢翕被她的反应弄得有点啼笑皆非,温声安抚着,“当然是我喝。”
而后又细心补充了一句,“阿瑜不用担心,蓇蓉性毒,往后子嗣之患便可以一劳永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