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不放弃:“难道你就不担心我被人觊觎?”
“我相信会有很多人觊觎你,但我相信你一定不会对不起我的。所以,请你也给我同样的信任。上辈子,你为我而死,我也以死明志了,我们算是生死相许了吧?你以为还有什么人可以破坏我们的感情?”
他抱住我:“对不起,宝贝,我知道最近我有些太紧张了。可是你要相信,一切都是因为我太爱你的缘故。”
我也回抱住他:“我也爱你,难道你不想体会一下‘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的甜蜜和痛楚吗?”
他被我说服了,但还是不甘心地嘟囔:“你没听说过‘小坐胜过别后书’吗?我想不出相思有什么甜蜜的地方。”
我对天发誓:“我保证除了上班,哪里也不去。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欢迎随时抽查。”
终于,他千叮咛万嘱咐,仍是不太放心地飞去海南了。我安分守己,单位——家两点一线的生活。他一有时间就会给我电话,为中国电信事业的发展作出了巨大的贡献。
有一天,我在家收拾屋子时,腕上的锁魂珠的串线忽然断了,然后我就晕了过去。
醒来时,我发现又到了慈宁宫,只是身体沉得要命。苏茉儿和一群太医正守在我床前,看情形,这回孝庄病得不清。见我醒来,苏茉儿忙叫太监去告诉皇上。
我问了问时间,已是康熙二十六年年末。看来孝庄要告别历史舞台了。
孝庄的身体已是灯枯油尽了,我勉强能半躺。回家我一定要好好锻炼身体,身不由己的感觉还真难受。
不一会儿,玄烨进来。论起来我们五年多没见了,他又深沉了许多。
我以前虽然没准备再来,可总觉得只要我拿下锁魂珠,这个世界还在等着我,所以并不是太难过。可此一别后就是永诀,我再怎么薄情寡意也有了些感伤。
玄烨走过来:“皇祖母,您觉得怎样?”
我虚弱地对他笑笑:“是我。”这话没头没脑,他却听懂了,挥手遣退了众人。
他静静地看着我,他的城府越发深了,我一点看不出他真实的情绪。然后他说:“我以为你再不会来了。”
我也很有感触:“是啊,我也是这么以为的,可能老天爷给我们一个告别的机会吧。”
他微微露出一些紧张的神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的皇祖母大限到了,以后我想来也来不了了。”我叹口气,“便宜你了,你还欠我几年的荣华富贵呢!”
他没有被我逗笑:“那你就留下来享用完了。”
我摇摇头:“我想,阎王也不肯哪!而且在这么个老身体里,我能干什么?等哪辈子你还给年轻的我吧。”
他轻声问我:“下辈子,你会认出我吗?”他拔出随身的匕首,在左手腕上划了一个十字:“如果你下一世遇见一个人有这样一个标记,那就是我,你来向我讨债吧。”
我被他的举动惊住,呆了半天才能成言:“虽然我有许多表哥、堂哥,可他们个个都很粗鲁,老是欺负我。我小的时候,一直很想有个亲哥哥,他要很有气度,很有城府,会尔虞我诈,反正要很厉害,兵不血刃就把他们制得服服帖帖的。我觉得你就像我理想中的哥哥。上辈子我们没当成兄弟,要是我们下辈子有缘,你就当我哥哥吧。”
说完这些话,一阵眩晕袭击了我,我看到玄烨的嘴在动,却听不见他的声音。到底是灯枯油尽的身体,多说了几句就受不了了。
我再醒来,还在慈宁宫,一群太医围在床前,看见我醒来,连忙叫:“皇上,太皇太后醒了。”
玄烨焦急地冲过来:“你觉得怎样?”太医们在一旁摇头叹气。
我努力提了提气,说出了我在古代的最后一句话:“玄烨,你不要难过,我会在另一个世界好好地活着。还有,你写完东西一定记得要盖那个印……”你要忘了,可会影响我现代的工作啊。
玄烨含泪点头,低声嘀咕一句:“这种时候你还惦记这个!”
周围那帮人都哭跪在地,苏茉儿最悲痛:“太皇太后,您都这样了还惦记着国事啊!”
就这样,我制造了最后一个历史的误会:都说孝庄临终前还劝康熙不要悲伤,以国事为重。
我在现代醒来,找到了散落各处的锁魂珠。我找了根线想把它们串起来,却视线模糊,摸一摸,眼角都是泪。
我还是有些难过,那么多年的日子就此烟消云散了。玄烨、福全、常宁还有苏茉儿,我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在我心里,他们也是我的亲人啊!
我难过了好几天,然后楚依凡回来了,久别重逢的快乐冲淡了我的悲伤。我不得不承认,我是个重色轻友的人。
我没再戴锁魂珠,我把一切都告诉了楚依凡。他虽然受了些惊吓,但知道那边的威胁已解除,还是大大松了口气。
日子平静地流过,还债人一直没出现。渐渐地,我们就有些松懈下来。我们依然很相爱,偶尔也会吵吵架调剂一下。
我经过一段时间的摸索学习,在古物鉴定方面有了一些真水平,不再只依靠投机取巧,终于转正了。
有一天,有个律师找我。在单位会客室里,他言之凿凿说我不是我父母的亲生女儿,并附上我们一家的体检报告的复印件。我爸爸血型为A,我妈妈血型为O,我的血型为B。
我没有惊讶,在我十七岁时,我就知道了这个事实。我的父母对我的爱足以溺死我N遍,在我心里他们就是我唯一认定的父母。至于生我的那两个,弃我去者,我亦弃之。所以我依旧没心没肺地生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