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沈从宴丝毫没有要动脚的意思,一米八几的高个子,任她怎么使力,都杵在原地岿然不动,如同一尊石雕。
苏影抬眼瞧了瞧门牌号,8003,果不其然,正是许星宁那晚报的房间号。
她收回目光,斟酌着掐住他的软肋:“你不去的话,我可敲门了?”
说着就抬手屈指,作势要往门板上敲,男人及时出声阻止道:“别。”
他的嗓音哑得可怕,薄唇自嘲地勾着,不知强压着怎样的痛楚:“她现在最不想见的人,就是我。”
“行啊,”苏影是个聪明人,顺势放下手,借此同他谈条件,“你想站这儿多久我不管,但得先跟我去趟医院,我这次可是专程为了帮你才回来的,到时候生意没谈成老板还倒了,谁给我报酬啊?”
“走啦,人家不待见你,你站多久也没法儿啊。”她说这话时明显提高了音量,走廊寂静,屋里的人只要醒着不聋,就一定能听见。
她承认自己是有意为之,如果不是沈从宴在这儿,她甚至想来个指桑骂槐。
这可是沈从宴,留学时他们那圈华人留学生里,最耀眼的存在,甚至说他是那届常春藤高校里的优生楷模也不为过。
他那样优秀,模样又生得好,追在他身后跑的女生数都数不清,哪怕现在也依旧如此。
可偏偏,为了房里那朵看着便难以将就的温室玫瑰,他放弃了一整座繁盛的花园,或者更严谨点来说,这座花园,恐怕从未入过他的眼。
对此,苏影当然不服气,毕竟她家境优渥,长得也不赖,更重要的是,她有能力有头脑,足以成为与他并肩战斗的伙伴,不论是事业还是婚姻。
即便不是她,换做其他任何比她更优秀的人,她都会输得心悦诚服,但凭什么是那位头脑简单的大小姐?
这些,在陪沈从宴去医院检查的路上,她到底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再这么贬低她,”沈从宴将车窗开得很大,任凭雨后沁了些凉意的秋风扑在脸上,连带着本就没什么温度的声音像是淬了一层霜,“你我就不必合作了。”
“……”
即将抵达十字路口,苏影脚下点了刹车,从后视镜里看他一眼,敢怒不敢言地吐槽了嘴:“小气。”
但她知道,沈从宴这人向来说到做到,因此也没敢再踩着他的禁区蹦跶。
合不合作是其次,想待在他身边倒是真的。
沈从宴有私人医生做健康管理,会定时做全身体检,加上抽空健身的缘故,身体素质优秀过人,检查过后,也没什么大问题。
医生只说,他有过度疲劳的迹象,建议好好休息调养身体。
“不愧是你啊,刚看着苍白成那样儿,都吓到我了,”苏影松了口气,嘴上却感叹道,“正常人像你这么个玩命法,早就已经销档重启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