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通知过经理备餐了,”沈从宴看着前方路面,安抚道,“乖一点,很快就到了。”
不知被哪个字戳中了神经,许星宁脸一热,抗议着嘟囔了句:“我又不是小朋友……”
怎么这口吻跟哄三岁小孩似的?
不过这样一来,省去了去其他店里等餐的时间,或许反而会快些。许星宁不再说话,伸手摸向口袋,准备拿出手机玩几局游戏消磨时间。
却意外碰到了一抹冰凉坚硬的质地。
她一愣,顺手将东西拿了出来。
是沈从宴夹在笔记本里的那枚胸针,混乱间,她将胸针随手揣进了衣兜。
“可以现在跟我讲讲,关于它的故事吗?”她问。
沈从宴余光瞥见她手心里的小物件,自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现如今,他本就没打算藏着掖着,收回视线看向前方车辆,嘴上顺着她的话反问:“还记得你十三岁那年的生日宴吗?”
许星宁被问得又是一愣。
从有记忆起,她每一年的生日,许建勋都会为她操办得相当隆重,她也因此习惯了那样盛大的场合,每年的那一天对她来说,好像都大差不差。
所以突然提起确切的某一年,她的确回想不起来。
她坦率地摇摇头:“不记得了。”
沈从宴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他自顾自地将她往回忆里引:“我第一次见你,就是在那天。”
感受到许星宁惊诧的目光,他抿了抿唇:“那年我十七岁,你不认识沈从宴,但你帮了一个头破血流的——”
他像是斟酌着用词,最终还是保留了她对自己的称呼,“哥哥。”
如果说将她的生日宴和衣冠楚楚以及西装革履这些词连起来,她大概率仍旧没什么印象,因为人人如此,年年如此。
但生日宴和头破血流放在一起,无疑成了触发记忆的关键词。
她首先想起的,是在山城陪邱秋过生日那晚,自己做的关于生日那个梦。
梦里的少年,五官像是蒙了一层雾,朦朦胧胧叫人看不清晰,但她记得他嘴角的血迹,青肿的眼鼻,以及身上划破的衣衫。
她记得自己把酒精直接上在他伤口处,他却紧咬着牙不肯喊疼;以及,他久久凝视着她胸前那枚漂亮的蝴蝶胸针的眼神。
她以为他喜欢,却碍于那是沈乔南送的生日礼物,她不能转送给他,所以送了他别的……
许星宁眨了眨眼,不敢置信地低头,看向手里那枚带自己名字所写的胸针。
那个未完的,没有后续的梦境,在刹那间续上了结尾。
她当时送出去的不是别的,正是这枚胸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