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管事听了,心中上上下下去了。须臾,管事来回禀说,那胡府管事确是来撕掳此事,说是只要徐府不计较,便可叫张家赔钱了事。
守礼重重的出了一口气,对卢管事道:“你去与他说,张家欺乡霸市,已非初次。若非看在都尉府上,徐府早已不容。如今既然都尉客气,他张家冒犯我徐府之事可以不究。然杀人之事须得有个说法。”
卢管事战战兢兢的去了,回来说那胡府管事笑了笑,未说什么便去了,倒叫守礼一番好想。
到得晚饭时分,饭菜业已上桌,成奎在门外露了个脸,守礼看见,使了个眼色与守平,两人不动声色的先后出来。
“七斤兄弟俩在侧门求见。”
守礼兄弟两对视一眼,齐齐往侧门而去。
此时天色已晚,七斤与八斤穿了孝服匍匐在地,许是大哭过,消瘦的身子尚不断抽动。
七斤见了守平二人,悲伤又起,眼泪横流,口中哽咽着喊了声“六郎七郎”,便再也说不下去。
倒是八斤,哭了一回,强忍了悲痛,说明来意。
那二癞居然在牢中自己吊了根裤带去了!
守平震惊,疙疙瘩瘩说道:“怎会?他怎会……?”
守礼到底稳重些,他忙问道:“牢中自有牢吏看守,犯人也不少,便无人看见?”
八斤抹了一把眼泪,小眼睛里头满是恨意:“说甚吊死?二癞素来便只有他欺人断没有人欺他的,最是霸道。他因犯事进牢中也不只一次两次了,怎会尚未宣判便自己吊死?不过是他张家使的计罢了,不然二癞定会攀咬他张家不放!”
守礼蓦地想到日间都尉管事来访之事,心知糟糕。他忙问道:“衙门里有甚说法?”
“衙门里传出话来,说他畏罪自杀,死前便已画了押认了罪,说……说他与我家有嫌隙,故意趁此机会下的手!”七斤咬牙切齿,平素笑呵呵的眼睛里恨意深藏。“哪里有甚嫌隙,他住南我家住北,又没有什么好物事给他惦记,八竿子打不到一处来。
守礼与守平面面相觑,只觉此事匪夷所思,竟是不知如何是好。
到底守礼年纪大些,他叫人唤了卢管事来,去衙门里打听打听。
卢管事尚未出门,李师爷却寻上门来了。守礼叫一干人等闭紧嘴巴,莫让老夫人知道,便去外间会客厅见李师爷。
“师爷此来所为何事?”守礼按捺住满心的焦躁,叫人上了茶,方勉强笑着问道。
师爷倒是不急不忙,笑容谦恭有加,慢慢啜饮了一口茶方道:“知县大人派我来与解元郎说个事。”竟是说了半句,却又低头去品茶。
守礼深为厌恶此种官油子的做派,索性收了笑脸,正色道:“若为张家之事,我正欲去拜访知县大人,不如见了知县大人再说。”
李师爷端茶盏的手一顿,忙放了茶盏,赔笑道:“解元郎不必着急,且听我一一道来!”
不料守礼听了他一习话,心中恼怒之极,讥讽道:“知县大人好算盘,徐某佩服!”
第四十八章 受训
更新时间2014…3…14 21:56:34 字数:2783
且说守礼一番嘲讽,师爷嘿嘿笑了两声,并不尴尬,衙门混久了的人,上可为县太爷出谋划策,下可摆布撮弄平民百姓,他什么样的场合没见过。
“解元郎,身在官场,有些事罗知县也是无可奈何啊!左右那二癞是一死,如今不是死了么,也算抵那老汉一条命!郎君不知,胡都尉家的管事在知县面前说的好厉害话,知县大人……。”
守礼冷笑两声,挥手打断李师爷的话:“不必再说,既然罗知县……。”
话却没说完,成奎从外进来,说老夫人有请李师爷。守礼看了一眼成奎,成奎轻轻的摇了摇头。
师爷心中无底,只得随了成奎来到前院正厅。老夫人与夫人正襟危坐,脸色沉静。唯独厅中太过安静,师爷无端的觉得自己走得太重了些,那脚步声很是响亮。
师爷见过礼,又受了一回茶,却不见两位夫人发话,心中莫名便有些不安,只好频频吃茶。所幸吃到第三口,老夫人发话了。
“李师爷,自我家到这清平县,一直只听师爷名,未能谋面。听闻师爷是这县里的能干人,老婆子我便直话直说了。”老夫人眼神锐利,话语中隐有威仪。
李师爷忙点头称是。
“我徐家家道中落,如今也只得这么个破落户样子。本就该循规蹈矩,安分守己做个良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