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哲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虽然他的真实年龄加加减减也有30多岁了,但又都是短暂的,生命中大部分时间还躲在父母羽翼下,他也还只是个孩子。孩子总是更能理解孩子的欢乐。
父亲却显得很不耐烦,他紧紧的皱起了眉,看着眼前不小心扑上来,弄脏了他外套的孩子。池哲知道,父亲是有轻微的洁癖的,并不喜欢这样的孩子。
他偷偷的拉了一下父亲的衣服。
父亲很快平静了下来,毕竟是一市中最年轻的局长,他本来就是个不容易喜形于色的人,只是因为面对的是孩子,还有对要见到的人的紧张、纠结,他才显得如此的失态。
收敛了怒气,父亲抱着他大步的向前走,池哲乖乖的趴在父亲的肩头,眼神不经意间扫过那群孩子,却发现,……那个被拿走所有糖还笑得傻兮兮的孩子,看起来有些眼熟?错觉吧?池哲不确定的想。
很快的,池哲就知道那不是错觉了,因为在父母和外公交谈的功夫间,一个胖胖的大婶领进来了一个脏兮兮的孩子,本来对着父母一脸寒霜的外公突然就笑了起来。
“然然,来,过来。”
那个孩子就乖乖的过来了,衣服很脏,脸也很脏,却无惧无畏。没有其他孩子看到衣着光鲜的父母时的紧张与不安。
走过来,当着他们的面,坦荡荡的在外公的衣服上把手擦干净,然后伸出来,“你们好,我是然然。” 口音带着乡土气息的,举止落落大方。
“……”父母都没有出声。
池然歪了歪头,疑惑的看向外公。
外公笑眯眯的摸了摸她的头,“然然,这是你的爸爸妈妈还有弟弟。”
池然点了点小脑袋,恍悟,然后又重复了擦手伸手的动作,“爸爸妈妈,弟弟你们好,我是然然。”
没有对父母的亲昵,也没有面对陌生人的紧张,眼神平静而淡然。不是不明白父母的含义,只是觉得完全与己无关的淡然。
最终,父母没有带她回去。
在池哲生命中的第三个16岁,沿着上一世的轨迹,轻而易举的拥有了大量的财富,但内心的不安却越来越大,因为上一世他的生命终结于20岁。
四年了,只有四年了,池哲感到了时间的紧迫,于是他向父母提出了休学。
他本以为很容易,毕竟现在的自己在一般人眼里已经算的上是成功人士了,但却没有想到这会引起父母激烈的反对。
他有些恼火,明明现在自己已经成功了,不是吗?大学生,甚至博士生毕业后有几个能如他一样的有能力的呢?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日子早已经过去了,为什么父母还为了所谓的面子什么的逼他读书呢!
2初始(二)
他忍不住和母亲大吵了起来,母亲被气哭了。他有些懊恼,却不觉得后悔。
这时,父亲却把他叫进来房间,给他倒了杯茶。
很少见的黑色的茶,抿一口却绵甜甘醇,沉香凝韵,厚重而浓郁,他的心情似乎也随着茶香沉淀了下来。
“这是铁观音。”父亲看到他逐渐放松下来才慢悠悠的开口,“放了20年的铁观音,在特制的石木结构的仓库里存着,慢慢的,安静的、凝结沉淀精华,最后才会脱胎换骨。”
然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你现在的生意做得不错,把你的大部分同龄人甩的很远。但,哲哲,”父亲轻轻的吹了口茶,“你的眼光不能放在那大部分注定及不上你的人身上,眼光放远一些,你的将来不仅仅会是这样的,你还需要在一些特殊的地方,呆上一段足够酝酿的时间,才能成长。”
“哪怕现在不上学,我也有信心……”池哲急切的想要表达什么。
父亲伸出手,做了一个动作,示意他安静,“房地产选的很不错,有眼光。但股票就是靠运气了,太多,太杂,战线拉的太长了。剧本到底是请谁写的,我不想追究,你的手脚做得不错,很干净,继续保持。你身边的那个同学背后有人,当心一些。你最近认识的那个小佳人是你现在最大的对头找来的,演过几部戏,现实中的演技也不错。和你一起干的,除了那个小女生,其他的几个别信……”
“爸……?”池哲神情莫辨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嘴张张合合,却不知道说什么。问你是怎么知道的?还是愤怒的指责你为什么调查我?
池哲突然发现自己似乎从来都没有了解过自己的父亲。同时,内心也升起了一股强烈的疑惑:自己最后落到那个下场,父亲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谈话最终草草结束了。
池哲一边继续上高中,一边低调的进行着自己的复仇活动。
功夫不负有心人,两年后,上一世把他搞垮的二世祖连家人带情人被他通通送进了监狱。他舒了一口气后,决定去一趟寺庙,还愿拜佛。
庙里,他遇到了一个僧人。赤色的袈裟披在右肩,褐色的僧鞋,普通的僧袍穿在他的身上自有一番慈悲宽宏。
他出现的很突兀,在池哲即将离开时寺庙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相互行礼之后,便直白的问他是否有一个姐姐。
得到池哲的肯定回答后,长长的叹了口气,眼神中带着悲悯的摇了三次头,却又什么也没说便离开了。
池哲起了疑心,重新回了寺庙,求了一签,问亲缘。解签的僧人告诉他,他的命数极为奇特,亲缘厚重,却与之相克,注定不得善终。
池哲沉默了一会,安静的离开了。
接下来的日子,他过的有些无趣,重复的时间,重复的人物,重复的事件。他甚至开始有些怀念起自己还没报仇的那段日子,压抑着却不会感到如此的空虚和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