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堂姐有些古怪,孟溪总觉得她精神不太好,连平日里的大嗓门都变小了。
“你可是哪里不舒服?”她端着才做好的蟹黄烧麦走过来,“不舒服可得去看大夫。”
她是不舒服,她心里惦记着一个人。
那人时时入梦来。
可孟竹就算性子大大咧咧,轮到自己的事儿也不好意思说,倒是看一眼这烧麦,所有心思都被吸去了。实在长得太漂亮,这烧麦颜色淡黄,上口微开似白兰,中间缀橙红色蟹黄如花蕊,下方则饱满浑圆,形如成熟石榴。
她夹起咬了一口,眼睛都眯起来。
这烧麦外面的皮是手擀的面,薄薄一层,颇有韧劲,不是软塌塌的毫无口感,夹着蟹黄的鲜美涌入口中,差点让她咬到舌头。而里面的馅儿是黏黏的糯米,浸透了猪肉细粒的香,胡萝卜的甜,冬菇的清新,味道浓郁而可口,她吃了一个又一个,根本停不下来。
“真好吃啊!”她许久才放下筷子擦嘴。
看堂姐喜欢,孟溪自己也很满足,做厨子就是这种心情啊。
不过孟竹有个疑问:“你最近怎么都是端来给我们吃?”不是端给她,就是端给祖母他们,竟然不是叫他们去厨房吃。
孟溪道:“端来还不好啊,省得你们过去。”
孟竹总觉得哪里不对,忽然道:“阿溪,我发现堂兄都不出去念书呢,好几日都看到在家里。”
他现在都这样明目张胆了,孟溪淡淡道:“不要理他。”
从堂妹的表情中读懂了什么,孟竹笑起来:“就是,我早让你不要管他了,让他去!”
堂妹总算是清醒了,孟竹十分欣慰。
她又吃了一个烧麦:“这是菜谱里教的吗?”
“嗯,有个诀窍,一定要让糯米与肉粒吸入汤汁。”
孟竹心想,堂妹果然是越来越厉害了!
孟溪问:“你想不想学?”
孟竹忙摇头:“不想。”
“可你上次……”
“上次我是随便说的。”孟竹目光闪烁,她本是想在余靖面前表现下自己,可没有这个机会了。
肯定有什么瞒着她,等以后再问吧,孟溪端着碗离开。
晚上,孟深来厨房倒热水喝,老太太也在,她是要弄个汤婆子睡觉,年纪大了怕冷。
“阿深啊,你最近都没去蒋夫子那儿吗?”老太太问他。
孟深手顿了顿:“嗯,蒋夫子教得不怎么样,还不如我自己看书。”
老太太道:“那银子呢?”
“肯定退给妹妹了。”
老太太想,不花孙女儿的钱也好,这样她还能轻松点呢,倒是没有继续问。
这家里,除了孟溪外,没有谁是真正关心他能否通过会试的,毕竟这件事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