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不在村里了,那丫头心眼再多也没办法施展开来了吧,这年头女儿家怕坏了名声,可男子尤其是考功名的男子,名声也很重要,宋母不由得多考虑了几分。
“娘,不行我就去学堂,别为我浪费银子。”宋泽不敢大手大脚地花银子,家里银子都是娘一针一线地绣出来的,现在娘的眼睛也不如以前了,他更要省着点,因为县试后还有府试院试,花的银子会越来越多。
“这也好。”宋母同样需要为以后考虑,“不过以后避着点那丫头,可别为她坏了名声。”
“我知道,娘。”
宋母也不是性子绵软的女人,否则一个女人如何带着儿子独自生活,等儿子进屋后,她放下手里的活,将门特地锁上去了顾家,找了顾老太太唠叨几句。
老太太一听就不对劲:“那丫头跑你家里去了?”
宋母不好意思提顾珍的心眼,只说:“马上要县试了,泽儿跟夫子说了不去学堂,就在家温书,所以我想着这段时间让村里的女孩都不要去我家了,免得泽儿受影响,这权当是我这当娘的一片私心吧。”
“应该的,狠该的,”老太太可不觉得宋母赶人有什么不对,没看她老儿子都宁愿跑县里租房都不爱待在家里,这也就是顾家人口太多,否则老太太也舍不得的,“泽儿他娘,你放心,我来跟那丫头说,成天找不着她人,原来跑你家里去了,整天不着三四的,活也不干,就她事情最多。”
因为宋泽跟顾昭走得近,宋母的态度自然也偏向老太太和顾昭的,不会为顾珍多说什么,再说如今看穿顾珍的目的用心,宋母心里已对顾珍生出不喜。
宋母也没提宋泽和顾瑶的亲事,说完这事借口还要去其他人家说清楚,就告辞离开了。
至于亲事,她也需要再考虑一下,如果这次泽儿能有个好成绩,未必需要在村里说亲事,她要说个对儿子有帮助的亲事才行。
顾珍在外面转了一圈,回来时脸上控制不住的喜色,她上辈子就听人说起过一件事,有人在山里挖出一笔不知谁埋的银子,谁料消息传出去,引来了贼人将那户人家都给杀人,杀人事件闹出来后才知道前因后果,重生回来后顾珍早就去看看有没有这笔银子了。
在顾珍看来她是做好事做善事,那户人家没有这笔不义之财,就不会引来别人的觊觎遭来杀人之祸,家人也不会被他连累,她就不会声张,她将银子换了个地方继续埋着,只留了块碎银子放身上,等到分家了再看情况要不要拿出来,她其实更希望这笔银子用在宋泽身上,这般既能解了宋家的困,又能让宋泽记着自己的恩,以后会对她更好。
顾珍心里很激动,粗粗数了一下,那一小坛银子约莫有百多两银子,现在都便宜了她,整个顾家都没有这么多现银的,有这笔银子,她再也不用看顾家人的脸色,不让自己吃饭?她可以自己去买吃的,而且也能让她那愚孝的爹亲眼看看爷奶是多么的狠心。
刚踏进家门,就迎来老太太噼头盖脸的一顿骂,家里的活不干推给她两个妹妹,而且一个十四岁的姑娘家整日不着家在外面乱跑,这像什么样?老太太发现这丫头自从磕破了脑袋后越来越不像样。
因为那笔银子顾珍心里有了底气,尖牙利嘴地回道:“我出去又怎么了?顾家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不干活,顾瑶也不干活整日待在房里,奶怎么不骂她专门骂我?奶就是偏心,我不服气!”
老太太气得想走过来撕顾珍这死丫头的嘴,小赵氏听她将自己女儿也卷进去,这心情能好?走出来老不客气地说:“我家瑶儿怎么了?我家瑶儿怎么犯着你了要被你拎出来?我家瑶儿虽没干家务活,可她有做绣活,每次做的绣活难道没有换成银钱?我家瑶儿可没有全部留在自己身边,有一部分交到公中的,你顾珍整日在外面跑交过几个铜板?”
的确如此,顾瑶做的绣活卖了钱,交了一半到公中还有一半她娘帮她存着,攒着以后做嫁妆,其实给弟弟做束脩顾瑶也舍得的,因为那是她亲弟弟,这件事也是老太太允了的。
顾珍反击道:“那我以前在家里做的家务活算什么?那些大户人家里的小丫鬟干活还有月钱能拿的,我有什么?我跟你们要钱了吗?”
老太太和小赵氏被这歪理弄得目瞪口呆,老太太也更来气,手里拿着扫帚就往这死丫头身上揍:“还拿月钱?你当顾家是大户人家?你要心气这么高你去大户人家做丫头啊!给我滚!”
顾珍可不愿挨打,见扫帚来了就躲开,她很想硬气地将银子砸在这些小看她的人面前,可又怕这银子拿出来就有去无回了,她可不愿意这些人沾她半点光,因而见老太太扫帚又来了,赶紧就跑出了家门,并大声回道:“我走就我走,是我奶将我赶出家门的,不是我不愿意待家里,奶就偏心小叔跟大伯一家,我家算什么?”
老太太听到这些话气得心口都疼了,这死丫头还要在外面败坏顾家的名声。
恰好宋母通知了一圈回来,就听到顾珍的叫嚷声,下意识就拧起了眉头,这是又跟家里长辈闹上了,心眼多还是个不安分的,越发觉得要杜绝她接近自己儿子。
顾珍没看到宋母,一路往镇上去了,她要去镇上买些东西,才有借口给宋泽送过去,她早想这么做了,可之前在她娘手里连一个铜板都抠不出来,只能作罢,现在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