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恒知道刘娥是个女诸葛,连忙赔着笑脸,央求道:“皇后有何妙计良策,不妨道来。”
刘娥道:“儒、释、道三教都效忠朝廷,都是官家的好帮手,就好比手足三兄弟,何必为争一块地皮伤了和气。”
赵恒道:“可不是吗,问题症结就在这里。就一块地皮,给谁都不好。分成三份,谁也不能用。”
刘娥说:“既是三兄弟,何必要分家。臣妾的意思用这块地皮建一座三教共同使用的教堂。”
赵恒一听连连摇头:“荒唐,荒唐,这怎么可能呢?”
刘娥道:“如果三教同意,皆大欢喜;如果有谁不同意,自动退出;如果三教都不同意,万事皆休,这块地皮官府可做他用,朝廷可进可退,何乐不为?”
赵恒仔细一想,微微颔首:“有理,这倒不失为眼下解决三教纠葛的最好办法。”
刘娥嫣然一笑:“事不宜迟,陛下既然同意,就赶快下旨吧。”
多日的难题迎刃而解,赵恒眉开眼笑,连夜召见开封知府,面授机宜。
第二天,开封知府召集三教的头面人物,把朝廷建立三教合一的教堂旨意一说,众人出乎意料,登时目瞪口呆。赞成吧?心里别扭,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滋味;反对吧?又拿不出冠冕堂皇的理由,反而显得鼠肚鸡肠;放弃吧,又不甘心,也无法对信徒交待。这块地皮对三教来说,无异成了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最后,在开封府协调下,三教共同出资在外城修建了一座规模宏大、金壁辉煌的寺院,主殿里供奉着孔丘、释迦牟尼、李耳的塑像,不分主次,共同享受三教信徒的香火,竟然成了京师最热闹的去处。
由于朝廷的倡导,外地也陆续修建了几座三教堂。亲兄弟尚且分家,何况不同的宗教。强扭的瓜不甜,各地的三教堂热闹了一阵子,都未成大气候。一千多年过去,开封东郊的三教堂只剩下三间破屋,圣人孔丘、释迦牟尼、太上老君的塑像低矮破旧,寒酸得如同乞丐,堂前路断人稀,香火廖廖,知之者甚少。就这样,据说在全国还是硕果仅存哩。
天 降 祥 符
古都开封在历史上有许多不同的名称,其中比较响亮和具有特色的名字是祥符。开封城区曾划为祥符县,诞生并流行在豫东地区的豫剧流派叫祥符调,就连古都。许多老字号和土特名产在招脾上也要冠以祥符二字,广泛应用,影响颇大。追根溯源,这个名称的来历原来和北宋年间一场举国上下极其荒唐的闹剧有关哩。
宋真宗赵恒自从与辽国缔结“澶渊之盟”以后,心里就一直不是个滋味。 堂堂大国天子竟被宰相寇准玩弄于股掌之上, 当做赌注孤注一掷不说, 朝廷在战争占据优势的情况下,反而与敌人签订了屈辱的城下之盟; 年年纳贡,岁岁去朝,且不说世人如何评论,就连他自己都觉得很没面子,窝囊透顶。
亲信大臣王钦若看出了宋真宗急于要在国人面前挽回影响,树立威信的心结,绞尽脑汁,投其所好,想出了个馊主意。赵恒一听,正合吾意,只是顾虑这事难以掩人耳目,阻力太大不好施行。而且此计环环相扣,任何一个环节出了纰漏,就会贻笑大方。他犹予良久,长叹一声:“你这个办法虽然好,王旦这一关就通不过。 宰辅不首肯,不配合也是枉然。”
王旦时任门下平章事,为人正直; 也很有头脑; 不是个人云亦云,任人摆佈的角色。王钦若胸有成竹地道:“老臣深知王旦是个关键人物,早已想好了对策。”
“老人家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呀。”
王钦若谄笑道:“看准他的软肋,略使小计,管叫他乖乖地让陛下牵着鼻子走。”
不久,王旦生日,他对那些大张旗鼓的公开做寿,借机收礼敛财的同僚向来嗤之以鼻,按照惯例,全家人聚在一起吃顿寿面即可,不想惊动任何人。不料,这天赵恒轻车简从,亲自登门祝寿。金口玉言,当面表彰王家世代忠良,功勋卓著,对王旦本人的政绩更是赞不绝口,恩勉有加。临走时,特地赏赐一坛御酒,嘱咐他全家晚上在一起共同品尝。把王旦感动得老泪纵横,就是赴汤蹈火,肝脑涂地,也无法报答陛下的知遇之恩。
当晚,全家人聚在一起打开那坛御酒,无不目瞪口呆。坛里并不是什么美酒隹酿,而是晶莹闪亮的珠宝。大家吓了一跳,一时不知所措。
这意外之财引起王旦本能的反应,忧心忡忡地说:“我身为执政大臣,这么重的礼不能收。”
老夫人说:“如果是属下所送,自然就有贪赃受贿之嫌,这可是皇上御赐的呀,理当别论。”
“收又不能收,退也无法退。怎么办?”
全家人议论到夜深,也没有个结果。王旦只好让老夫人暂时把价值不菲的珠宝收拾起来,容后处置。
这夜王旦辗转反侧,彻夜未眠,心里十五只吊桶打水一一…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隔了几天,王钦若突然来访。他的官声不隹,与王旦素来貌合神离。王旦知道他是皇上的心腹,也不得不敷衍他。
双方坐定,王旦询问来意。王钦若一副虚怀若谷的模样,说:“久闻相爷博览群书,满腹经纶,卑职有事不明,特来请教。”
王旦忙说:“不敢当。如有什么疑难,你我一起探讨,共同切磋。”
王钦若说:“河出图,洛出书是中原地区流传千古的隹话。在下很困惑:伏羲时的龙马负图自黄河中而出,大禹时神龟驮书从洛河里涌现,真的有迅种事吗?”
王旦沉吟有顷,说:“老夫以为自古以来天降吉兆瑞物都是根据社会需要人为制造的,不过是圣人用神道来设教,使天下人赞服而己。”
王钦若盼的就是这句话,心中喑喜,古代圣人都可以这么干,我们当然可以这么做。他也不露声色,连忙转移话题:“相爷,你最近没有发现万岁心事重重,很郁闷吗?”
“陛下有什么烦恼呀?”
王钦若说:“还不是因为那个丧权误国的澶渊之盟。”
王旦对澶渊之盟的看法与王钦若截然不同,认为虽然由于朝廷的软弱,与契丹签订了赔款纳贡的条约,但是从此结束了宋辽近百年的战争局面,化剑为犁,两国百姓得以休养生息,显然是利大于弊的双赢。在这个事件里,寇准以战谋和也是功大于过的。王钦若为了扳倒政敌,编造一套鬼话蛊惑君王,陷害寇准,实在令人不齿。他不愿与这个宵小做无谓的争论,便道:“你看怎样才能解开皇上心里这个疙瘩呢?”
王钦若说:“朝廷发兵北上,收复幽云十六州,以雪前耻,就可让陛下扬眉吐气,重振国威。”
王旦连连摇头,说:“久经战乱,民心思定。再说眼下国库空虚,敌强我弱,朝廷对辽开战亳无取胜的把握。”
王钦若口气一转,说:“我也不赞成这个主张,可是主忧臣辱,我们做臣下的有责任医治陛下的心病呀。”
“我们要抓住这难得的和平时机,同心同德,举国奋斗,富国强兵,才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