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榭中的人等听到徐管家这话,却是不由得暗暗地咽了咽唾沫,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孔公子的反应。
从八张变成五张,这是被削掉了小半的份额。孔公子的脸色越发的难看。眼睛鄙视徐管家说:“魏国公府是欺负我孔家无人吗?”
徐管家附在孔公子的耳边,小声的说道:“若是真的欺负你们孔家,便不会将你们孔家邀请进来。只是每年的份额都有定数。松江那边的份额实在是太少了。而且孔公子以我们徐家的名义,从各总兵处借调了不少人,这些损失都要由我们魏国公府和松江那边来处理。要你们孔家三张票。已经是看在山东孔家的面子上,不然你以为你们做的那些事情真的没人知道?所以只好从你孔家分拣过去。还请孔公子以大局为重。”
孔公子的脸色显得阴晴不定,他伸手一把抓走桌面上的五张票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人们交换了一下颜色,纷纷的摇头苦笑。很显然,这位魏国公管家是睚眦必报之人。刚坏了他的好事便在份额上做文章,直接削减了孔、陆两家小半的份额。不过,这些票子也关乎着各家的利益。所谓各扫门前雪。
众人看孔陆两家并没有太激烈的反应纷纷认领属于他们的那一份。到时只要把他们答应的货物也运到指定的地点,交给指定的人。拿到另一半的交货凭证和盐票合一起,只要到了约定的时间,他们到约定的地点凭票取盐,接着将私盐送回他们的盐行贩卖,便能够从中获取一笔丰厚的利润。
接下来,众人商量一下自己在会上提出什么条件,达成一致后,众人便纷纷离开了。
在广州城南门外一里有一片小树林,这片小树林十分奇怪,它就是一棵大榕树。可以说是独木成林。
依附在树叶上的露水晶莹剔透。一条青色的毛毛虫正在享受着这一滴甘甜的露珠。突然,一只不知何时出现的山雀咻的一下啄起虫子,快速吞下了肚。
几十只鸟儿在树枝间来回跳动,发出清脆的啼叫声。这棵树宛如一处鸟儿的天堂,使它们展露歌喉的舞台。在鸟儿的露台下面。有一栋由青竹制成的小竹楼。
竹楼的前面摆着一个小茶桌,两边放随意的放着几张竹制的椅子。其中有一个穿着深青色长袍的男子。他面目发黑,一副络腮胡子,两眼炯炯有神,仿佛是由画中走出的猛张飞。
他叫吴国义是来参加广州聚会,他身后代表着一股势力。“吴兄在这里发呆,可是想着进城的吴公子。没有事情的。我侄儿经常来广州,对这里的十分熟悉,不会出事情的。”
吴国义转过头来看见一个长得像弥勒佛一样的。中年男子满面笑容,显得十分亲近。
他连忙拱手示意说道:“李管家在下找李大公子,有事,敢问李管家,李大公子为何没有进来提货,他本人可在濠境。”
李管家摸不清路数,惊觉道:“不知吴海主找我家大公子何事?不过是采买一些普通货物我就可以做主。”
吴国义道:“李管家能担起上万两银子的托付,可是我家这一次买的不是一般货物。就必须要李公子的首肯,我本以为李大公子此时会带人来广州所以就想与他面谈。没想到他从却没有来这里。”
李管家不置可否道:“吴海主的买卖可是涉及火器和海船。”
吴国义回道:“正是如此。你知道我吴家在南洋需要面对西夷人和当地土著的压力需要一些火器来防身。”
李管家暗中观察着吴国义说话时脸上的表情。听到吴国义说的话后不动声色地摇头笑道:“这却十分不巧了,我家公子今后只怕也难再来,在下倒是可以与你捎封书信。”
“今后也难再来,此话何解?”听到李管家如此讲话吴国义脸上露出愕然神色,连忙反问道。
“老船主年岁已高,近来身上不好,今后就安居倭国,颐养天年了。公子是独子,有心在老船主身前尽孝也是人之常情。”
“原来如此,我这买卖不方便留书,既是李老板替李大公子勾管着海上事务,我找你也是一样。”吴国义对李管家的称呼立刻就变了。
李管家对笑着对吴国义说:“吴兄。其实你从我这里买,还不如直接从大明买,不但量大,价钱还要来的便宜一些,我们也是从大明买出来的。”
吴国义长叹一声说:“如果我要是能有买火器的门路。就不会求到李兄面前了。”“难道吴兄以前使用的那些火器和兵刃都是自造的吗?”
“我原来是在佛山买的。谁知道佛山的那王家铁铺突然间就销声匿迹了。所以只好求到李大公子和李老板的名下。”
李管家这时向吴国义拱了拱手说:“我们的火器也是十分缺少的。这一次,我来时老船主曾经吩咐过我。可以和这边的广东卫所的军队谈一谈,看能不能从他们手中匀出一些火器。不如你我两家联手看看能不能从福建或者广东的这边的卫所中买出一批来,我们两家联手要的量大,没准还能便宜一些。”
吴海主就等着这句话。这年代商业做大宗生意都讲究熟门熟路,货源渠道很难建立,所以他半真半假一通忽悠,就是要这个李国助全权代表看能不能暗中结盟,利用他的身份和渠道购买自己所需要的东西。
在广州城西城的小辣椒的家中的院子,林夕也在和他的堂兄马长天坐在院子里的桌子旁在闲聊。马长天正向林夕讲述海上行船的规矩和趣事。
两人谈着谈着,就谈到了行船所拉的货物。马长天说:“向日本方向主要是卖生丝、铜钱。水银,还用布匹。回来主要拉硫磺,铜,还有日本的钢铁兵器。还有日本的特产白银和黄金。”
林夕好奇的问:“兄长。那么咱们的丝绸和蚕丝都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日本会需要大量的铜钱呢他不是产铜吗?”
马长天哈哈一乐,对林夕说道:“日本人的铸造工艺不行,他们铸造出来的铜钱虽然含铜量比较高,但是字迹比较模糊重量也大小不一。最重要的是,他们铸造铜钱耗费比咱们要高。咱们每铸造一贯铜钱,消耗只是他们的110,虽然咱们从那里买铜加上路费,但还是要比他们便宜一半以上。”
果然从日本向中国购买铜钱,果然还是利益作祟。如果他们的铜钱能够和大明铸造的铜钱所耗废一样的话。那么恐怕他们就要自造铜钱。
林夕又问道:“那么哪里的生丝和丝绸最好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