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祖父顾衍之与父亲顾端文之前便提过,便不再多说。
至于顾清晏的外祖父赵勉,其实也不算是普通人,乃前朝翰林院侍读,为人正直,又非常有气节。
娄腾云攻入盛京后,旻毅宗皇帝在皇极殿自焚。
顾清晏那正直刚烈的外祖父,将只有八岁的独女赵婉儿,托付给了好友蔡公胜之后,便陪伴在君王侧,一起葬身火海了,舍命成全了他自个的忠义气节。
顾清晏的高祖父顾衍之对蔡公胜有提携之恩,外祖父赵勉与蔡公胜又是同科好友。
因此才会有蔡公胜带着赵婉儿机缘巧合逃至江州后,顾端文拜其为师,赵婉儿嫁到顾家等,后续种种。
但凡恩师在追忆往昔,感叹世事的时候,顾清晏和凌绝顶都是不敢插嘴的。
就怕有了人捧场之后,自家恩师能说个没完没了,最后他自个伤怀不说,还会莫名其妙地逮着顾清晏他们师兄弟臭骂一通。
两人这会都十分乖觉,只当自己是个沉默的饭桶。
蔡公胜说得没劲儿,恨恨道:“两个没眼色的东西,就只知道胡吃海塞!”
顾清晏咽下嘴里鲜美嫩滑的鲈鱼肉,试图岔开话题道:“师父,我跟师兄打算参加八月秋试,明年说不定还会入京,往后可就不能在您身边尽孝了,您有没有考虑过重新再收个徒弟啊?……您看我家猫儿怎么样?”
蔡公胜撇嘴道:“不怎么样!先教你爹,再教你,现在还要教你弟弟,还真当我是你们顾家聘请的西席了?”
凌绝顶闻言提醒道:“师父,您还教了我呢,我不姓顾!”
蔡公胜怒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顾清晏见自家恩师没有明确拒绝,便又卖力推销道:“真要能请到您这样的西席,那我们顾家可真是祖坟冒青烟了!师父,我家猫儿不敢说过目不忘,但也是极聪慧的,四书五经我都已经教过了,不用您受累为他启蒙,只指点一下科举文章就成。”
凌绝顶跟顾清景也是熟悉的,看似拆台,实则帮腔道:“师弟啊,你这可就不对了啊,我祖父想让师父指点我那堂弟,昨日拿着大棒子威胁我帮忙说情,为了不让师父劳累,我可是宁愿自己挨打也没松口,在孝敬和体贴师父这方面,你可就不如我了啊。”
极其护短的蔡公胜果然上钩,恨铁不成钢道:“你个迂直的傻东西,不过是个不修私德的老匹夫罢了,你竟然还真被他拿捏住了!与其指点你那个草包堂弟,那我还不如继续给顾家当西席呢。”
顾清晏大为赞同,立马拉踩道:“可不就是!师兄家那个草包堂弟,不仅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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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公胜被磨缠得不耐烦,最后只得妥协,让顾清晏抽空将弟弟带来,他考教考教其功课,再决定收不收徒。
顾清晏对自家弟弟倒是极有信心,只觉这事多半是稳了。
凌绝顶帮腔过后,却又有些担忧道:“哎,师父您要是真收了顾家小弟为徒,我那祖父怕是又有得闹腾了,真是愁人得很。”
蔡公胜却不同情他,只嫌弃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你若是连区区家事都应付不了,以后还是别混官场仕林了,免得被人当傻子算计,连累你师父我也跟着丢人!”
凌绝顶哭丧着脸,委屈道:“那可是我亲祖父,一个孝字压头上,我又能如何?再说我家那位姨老太太,说话做事又是个滴水不漏的,半点把柄都叫人抓不住。”
蔡公胜气得直翻白眼,自己这二徒弟笨倒也不是真笨,就是行事太过迂直,又太讲道理了。
顾清晏有着投桃报李的好品质,热情地给自家师兄支招道:“师兄可真是一叶障目,你祖父能凭辈分孝道压在你头上,可同样也有其他人,能凭宗族家规压在他头上,至于那位姨老太太,她自是滴水不漏,可她那草包孙子却是满头虱子,还不是一逮一个准。”
凌绝顶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明白。
他凑到顾清晏身边,亲自给他斟满了酒杯,十分殷勤道:“伯昭贤弟,好师弟,就凭咱们小十年的同门之情,你再展开了说说,说具体点。”
顾清晏帮人帮到底,神色淡然洒脱地给凌绝顶出了一个又一个的损招:“师兄,你先这样……,再那样……,如此这般……”
蔡公胜听得眉头直跳,凌绝顶却听得双目放光,恨不得立马回家,大展拳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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